林戚戚送走顾锦,心中万般凄苦。
她的眼眶通红,脸上满是悲伤之色,她的身子也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她感觉自己好生难过,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塞了她的喉咙似的无法呼吸。
其实在她见到顾锦的那一刻,她的脑海中就开始不断浮现出幼时顾锦与她的点点滴滴,一切都历历在目,如同昨天。
她认出他了。
当晚乾清殿偏殿,孙德福泡好茶端到宇文鑫面前,宇文鑫呆坐在软榻之上,惶惶不安。
“孙德福,为何林戚戚宴请顾锦,朕却不知情。”他声音微颤,言中尽是不解。
“陛下,娘娘宴请将军是为了答谢他相助北境之情,没有提前相与,可能是娘娘觉得没有什么。”孙德福蹲下身子为他捶了捶腿。
“可是……是朕派他去的啊……”
宇文鑫眼神飘忽不知看向何方,他心中有事,却又无人能说。
“你猜他们说了些什么。”
“定是寻常客套话。”
“那为何退去左右,单独与他对饮。”
孙德福叹了口气,“陛下,您若是当真想知道,大可不必在这瞎猜,直接去琅婳宫问问娘娘就可,您在这一天了,都在担心些什么啊?”
宇文鑫眼眶湿润,“我担心她记起不该记起的事,我担心她会怀念幼时与顾锦惺惺相惜的样子,我担心她会离开我,仅此而已。”
孙德福宽慰道:“陛下,帝后已然是帝后,不会改变,况且几月后皇子降生,到那时,帝后自然一心照顾幼子,您不必忧心。”
闻言,宇文鑫冷静许多,他抬起头,眼神变得凛冽,“孙德福。”
“老奴在。”
“明日传令召莫闻入宫,朕有事同他说。”
“遵旨。”
翌日宇文鑫连发三道圣旨,第一道是请莫闻入宫,第二道夸奖顾斌之女顾依贤良淑德实为女子典范,第三道正凛将军顾锦协助北境有功赐宅邸一座美女无数。
三道圣旨下达,朝野震动,无人知晓良帝究竟何意,都在看着顾莫两家如何承受这泼天恩宠,林戚戚却懂了他这一举动的含义。
林戚戚紧促着眉头,攥紧手中的茶杯,“宇文鑫……大可不必……”
莫闻奉旨即刻入宫,他穿着得体,尽显商人风范,“草民莫闻,拜见陛下。”
“平身。”
“谢陛下。”
莫闻起身,看着宇文鑫,心中也在盘算,宇文鑫如此厚赏顾莫两家,定不会是一时性起,“不知陛下召草民前来有何事吩咐,若是有灾民需要救济,陛下尽管下旨,我们莫氏定当倾囊相助!”
他说的慷慨陈词,宇文鑫坐在龙椅上默不作声,莫闻见他没回话,心中没了底,若不是赈灾,召他来就不是什么好事了,钱这个东西若非善即是大恶。
“莫闻,听说你与夫人开了个布庄,生意如何。”
莫闻愣了几秒,“回陛下,生意还算不错。”
“那定是赚了不少银子吧。”
莫闻不明所以,他到底要问什么?
“回陛下,赚不赚银子都无妨,只要夫人能开心,那这布庄便开的值,众所周知莫氏的钱财已经足够多了,这布庄完全就是开来讨顾依开心的,她整日里都在说不想闲在家中,如今每日算算账进进货,也是满足的很。”
看着莫闻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感,宇文鑫心里涌现出一丝厌恶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
“听你的口气,似乎你们莫氏都比宫中富有,既然这样,朕派兵屠城的计划定能顺利实施。”
莫闻愣在原地,“陛下……是何意?”
“苗疆出了几支盗匪队伍,打着劫富济贫的名号,履犯我大宣商队,你是商人,手中的商队若干,定是也遭毒手,朕觉得此等行为是在与我大宣挑衅,故朕决定,苗疆离大宣最近的那座城,先屠了他们,其他的再做考量。”
莫闻义正言辞的坚决反对,“陛下,万万不可,苗疆老幼妇孺众多,寻常百姓皆以制药为生,前些年瘟疫肆虐,是他们造福众生,不求回报救治百姓,连他们的敌国也不吝赐药,可见心性至善,您不顾百姓肆意屠城,会寒了苗疆百姓的心!”
“朕是在与你商量吗?”宇文鑫的语气淡漠至极,“过两日朕派正凛将军去屠城,后备军需战马粮草一定不能有问题,这些你自去与户部交接,事成后,朕准你入朝为官。”
莫闻简直不肯相信眼前人竟然是他们莫氏当年鼎力相助之人,本是看中他为国为民的那种心性,如今竟是他们看走了眼……
“陛下,不管您今日如何说,恕莫闻难以从命!”莫闻跪下磕头。
孙德福在一旁战战兢兢的看着全程,他推了推他身后的小徒弟,小声和他说:“去告诉帝后,速来乾清殿。”
他话还没说完,满朝文武皆收到传诏入宫觐见,孙德福拉住小徒弟,“算了,晚了。”
“臣等参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