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没有差别,那个明媚漂亮的少女医生不是别人,正是过去的我。
她看上去单纯无辜,却不着痕迹的流转在船上的众人身边,像很久前的自己一样,伪装成大方亲切的样子,悄悄的利用着身边一切对自己有利的东西。
当初我也是用同样的手段,利用了船员们对自己的善意,才最终独自存活了下来,离开了这里。
冰船行驶到中途,和我经历过的一样,疲懒的年轻导航员和跛脚的老枪手不知何时,被恶灵吞噬,成为了邪恶的傀儡。
年轻的船长先生说,那是魔鬼的诱饵,他们吃了违背人性的禁忌食物,已经变成了异类。
这是这片冰原的诅咒,当人们饥饿到了极点的时候,便有可能化身成另一种生物。
船长先生没有讲明那个所谓的禁忌的食物是什么,但看着船只残骸中遗留下来的人类尸骨,和上面的……啃食痕迹,我依稀猜到了些。
被恶灵污染的两人开始伪装的很好,特别是那个年迈的老枪手,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直到那天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的食物已经消耗干净,而猎人先生却依旧没有适应冰原的环境,空手而回。
他们才彻底的失去了神智,面目狰狞地偷袭了我和一无所知的牧师小姐。
但依旧被那位年轻可靠的船长识破,船长先生最终还是没有处决他们,把他们遗弃在了冰原上。
只是……我好像依稀在狂暴的风雪中,听到了一声……枪响?
可这又怎么可能?我觉得只是错觉而已。
船舱里的每个人类都在自己的面前,那老枪手又能向谁开枪?
总不可能是他的恶灵同伙,那个疲懒无知的导航员吧?
或许……恶灵也会自食同伴吗?
————
船长先生依旧冷漠地指挥着冰船有条不紊的运作着。
他出身贵族,年纪轻轻便被皇室授予了骑士勋章,以表彰他的无畏和勇气。
船长先生的确是个很可靠的好人……至少是对于我们来说。
而他的奴隶,那个低贱可怜的煤工,依旧生活在沉闷灼热的火炉房里。
因为失去了枪手和导航的人力,他便承担起了更多的工作,探索煤炭、修理船只、燃烧锅炉。
我时常会看到那个可怜的煤工,衣着破烂,佝偻着身躯,对着高贵骄傲的船长先生低声下气。
那个煤工总是沉默的背负着所有的工作,得到的却是最少的食物和物资。
他睡在闷热的锅炉房里,咀嚼着我们吃剩下的食物残羹……
我在他的眼睛中看不到生的光泽,他好像沉默平静的接受了一切的安排。
只有在船长先生掌舵的短暂闲暇,他才会瘫坐在角落的阴影中,看着牧师小姐的侧脸怔怔出神。
牧师小姐偶尔会藏起自己一部分的食物,然后背着船长偷偷留给他。
这可能是煤工在这片冰原上能感受到的唯一的温暖和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