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他扯了个笑：“得了，该说的我也说完了，你就当是逗乐，那么一听也就过去了。我吃饱了先回去了。”
回到房间以后，我慢慢坐到床上，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我并没有哭，只觉得心里面有某个地方渐渐地，变暗了。
我把茶杯朝着对面的墙上一摔，向后倒在床上，抬手遮住眼睛，心里一片苦涩：凤姒夭你真是牛逼了，失恋的速度四海八荒绝对是第一，这么速战速决的，真是有你的风格。
第二天的时候我像往常一样起床，收拾了两下准备去奈何桥，甫一推门就看到往前厅走的云修寂。
我这辈子命怎么老是这么作死，怕什么来什么。
他听见房门的声音，转头看过来，然后就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定在原地呆愣愣的看着我。我其实有点想笑：明明是我告白被拒绝，他倒是尴尬的不行了。
我扬了扬手，扯出一个微笑，想像往日一般给他说声“早”，可是喉咙里一片苦涩，像是被气血堵住一般发不出声，我一个口型也做不出来，只好尴尬的笑了笑，转身从清冥司后门逃也似的离开了。
我在跨出清冥司门槛的时候，非常清楚的认识到，很多东西，随着我昨天的告白，再也回不来了。
凤姒夭，你就是该死。
后来的情况就非常糟糕了，表面上看来我们仍是像平常一般处着，可是只有我俩才明白那种感觉。
如履薄冰的感觉。
我害怕的是打破这一层关系，连他最后的温柔我也触摸不到。可是云修寂的行为也让我费解，我不明白他的小心翼翼是在小心翼翼些什么。
只是每次看到他复杂的眼神我便觉得心痛。
活了这五万来年，我一直没觉得我这颗心到底有什么大作用。那凡间戏本子里总是写心疼，心酸，心痛，心律不齐的，我从未感受过。这倒好，来了这酆都百十来年，我倒是感受了个够本。
日子过得憋闷起来之后，我便总是趁着戌时之后不再回去，而是去凡间转悠，除了每次回到的地方不是我的花神殿而是清冥司，这日子便和在九重天上的别无二致。
到了凡间的时候才发现今日是端午节，满大街尽是些雄黄药做成的香囊的味道，我自小便不喜欢这个味道，走一路过去便干呕了一路，路上有个大娘特别关心的上来搀着我，一边皱着眉劝我：“姑娘，你这有孕在身的怎么还出来啊？”
有孕在身你奶奶个腿儿。
路过成衣店的时候，我无意中往里瞟了瞟，看到了件雪青色的深衣在店门口迎风招展，我犹豫了一会儿便走了过去，顺手在那些看着腰肥膀圆贪官脸的人腰间摸了点儿值钱的玩意儿。
那件广袖深衣做的极好，用料也不错，我看着很喜欢，眯着眼睛便想着穿在云修寂的身上定然很好看，而他又极喜欢雪青。
做神仙的哪里需要买衣服，捏个诀打个响指便想要什么来什么，但是我就是偏偏想买件带回去给他。
我站在门口纠结了好一阵儿，最终还是把那件衣裳买了下来，捎带着还买了件月白色绣湖蓝色镂金文的深衣，很欢喜的回了酆都。
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后院正殿的门还是开着的，云修寂坐在饭桌前点了灯看着书，桌上摆了几个小碟子，用碗倒扣着看不到是什么。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在我刚走进院落几步的时候就抬起了头，脸上没有任何笑意。
我这些时日便总是这样晚归，云修寂便总也没有好脸色，我心下想着他不过是因为舅舅嘱托才这般担心我，越是这么想就越觉得呼吸不畅。
本来我是想直接回房间的，他这正门一敞，外带面无表情的盯着我，我就算不想去也得去打个招呼。
“还没休息啊？”我跨了门槛进来，干笑了两声。
他放了书看着我：“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我心下嘀咕：我又不是回来晚一次两次了，次次都要摆着这个脸给人瞧，真是烦死了。
这下云修寂的脸都变了：“你嫌我烦那倒是早点回来不就好了。”
我暗道不好，居然忘了他会读心术这一茬。暗叹了一声，我捡着个座位坐了，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他：“今天凡间过端午节，我便多逛了一会儿，那凡间的成衣店今日有两件很好看的衣服，我觉得你穿上应该好看，便给你带回来了。”
我拽过刚才提溜在手上的小包袱，展开来推到他面前。
“你瞧瞧看，你喜欢吗？”我侧头看着他的表情，生怕漏过一丁点细节。
云修寂生冷的表情明显缓了下来，他叹了一口气，转头看我，表情满是无奈和温和：“那你也不要回来的这么晚，白白让我担心这么久。”
要是放在之前，他若是这么说，我定会觉得心跳如擂，但此刻我只是看着他温润的眉眼觉得想要落泪。
果然，温柔的人，真是可怕。
我定了下神，清了个嗓子：“你倒是穿穿看合不合身。”
他被我拽着站了起来，无奈之下回了内间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