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紫苑的安排下,陆仲鲲成了舒青岚的陪读,负责私下教习舒青岚。教习过程中,舒青岚发现,陆仲鲲的学识堪称出众。虽然对这个岱朝没有什么研究,但是从他教习自己最基本的几个教材来看,从出处到解释、从后人的演变到引用事无巨细。
陆仲鲲看到舒青岚在发呆,意识到可能自己讲太深了。在新人司待着的时候,大家闲时无聊,也会听一些老人说起各宫的情况。陆仲鲲记得,舒青岚是个连《女训》都无法通读的人,本以为这辈子再也与风雅无缘,激动之下就忘了分寸。
“娘娘,奴才一时忘形,讲了太多无用只说,请娘娘赐罪。”
舒青岚着看陆仲鲲,说:“排除长相,仲鲲,可有人说你像女子?”
陆仲鲲眉头一皱,问:“娘娘说什么?”
舒青岚回过神来,吐吐舌头,心想看来还是很man的,便连连摆手,说:“没有的事,你讲的很好。”
陆仲鲲私下猜测,估计是舒青岚面子上过不去才这么说,于是小心翼翼地问:“娘娘,奴才重新为您讲一次?”
舒青岚拿起跟前的书,随意翻了一下,拿起基本说说:“这些分明是给小孩子看的。”接着有拿起一些,说:“这些比较有意思,但里面有些东西我不太认同。”
陆仲鲲惊讶,心想四书这等学堂初级教材,舒青岚天资聪敏一点即通这也能说得过去。五史一册可是颇具难度的书籍,涉及了礼法、治国、各家思想及前朝历史,通读这些书考个秀才都是没有问题的。
为了确认舒青岚说的是真是假,陆仲鲲试探性问了几个问题。舒青岚的回答显示出她理解无误,只是对于精确词句的背诵,她显然没下什么功夫。陆仲鲲本想劝她背上一些,转念一想:不过是主子闲暇时候的消遣,过于苛求,倒成了他不识时务了。
陆仲鲲想着想着,竟有点出神了。这时,紫苑端着杞子桂花糕走了进来,看见陆仲鲲在发呆,训斥说:“好你个陆仲鲲,让你来教习,竟偷起懒来!”
陆仲鲲闻言回过神来,立刻跪地赔罪。
舒青岚最看不得人下跪,说:“好了好了起来吧,没什么新鲜事,倒是每天都有新鲜的跪法。”
陆仲鲲一听,抬头说:“娘娘,说起新鲜事,奴才今天倒是在去取早膳时听到了一个。当年为娘娘题诗的大诗人刑永叔,进宫面圣了。听说是为了准备太后的生辰庆典,特地被召进宫吟诗作赋。”
舒青岚一脸迷茫,看向紫苑:“什么诗?怎么回事?”
紫苑解释道,这是八年前,刑永叔路过金陵,在舒家做客时意外见到了舒青岚,惊为天人,而挥笔写下《姝婕叹》。
“芊芊柔荑修鬓首,淡淡朱砂梨涡浓,玉阶碧瓦羞颜见,乌巷诸公愁词穷。”
舒青岚看了一遍,也啧啧感叹,虽然诗本身不是说写得多绝,但对这个美人的赞美可是到了极致了,。
紫苑脸上露出自豪的神情,仿佛舒青岚光鲜的日子还未过去,说:“娘娘正因为此诗受皇上青睐,专宠三年。”
“名人效应果然不一样!”舒青岚看着诗句,不无感叹:“看来任何时代,广告还真是不可缺少的东西!”
陆仲鲲也感慨:“要是刑永叔能在为娘娘赋诗一首,必定能再次引起皇上注意,说不定就圣恩重临了。”
紫苑听了也觉得陆仲鲲说得有理,竟也开始考虑起这个问题。
舒青岚一边吃糕点,一边摇头说:“且不论愿不愿写,那个刑永叔是大诗人,我不过是不受宠的主儿,见不见得上都是个问题。”
其他人也觉得舒青岚说得有理,便低头不作声了。
舒青岚看他们放弃了这个念头,舒了一口气。虽自己也好奇大诗人是个什么样子,但是不该妄想的事情,就不要胡思乱想。刑永叔在宫内肯定是移动公告牌,要是碰见了,免不了宫内人尽皆知,又得是风雨满城了。
倚翠廊,是依靠御花园假山穿过桃花林而建的开放型走廊,从假山一直延绵到东北角的御湖边的观湖台。倚翠廊蜿蜒全长约半里,贯通御花园各处景点,是观赏御花园全貌的最佳途径。
“那不是明德王爷吗?”一个司设局的小宫女对同伴低声说。
“是呀,虽没有万岁爷风流倜傥,却温文儒雅。”同伴呆呆地看着远处的陈涵,情不自禁地浮想联翩。
“哎,想什么呢?”小宫女伸手在她眼前挥挥,逗她说:“该不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吧?”
被看穿心思的同伴脸微红,道:“那又怎样,明德王爷早年丧妻,至今仍未续弦。如果佛祖保佑,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她的话未说完,一个声音就从后面传来。
两个宫女一惊,立刻蹲下行礼:“给四皇子、五皇子请安。”
“本皇子要是你们,定不做无端妄想,以完成分内事为己任。”开口的是四皇子瀛皓,瀛皓比翊纾年长半年,手脚较一般人更长,个头也比翊纾高出快一个头。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