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吞吞说,“以前有个跟你一样的男生,拿红笔画的线让我照纹,我当时还他来。”
闻岁眉心跳了一下,翻出手机里的合照,指左边那张脸问:“是不是这样?”
店眯眼睛看了几秒钟,摇头说:“我们这行只记图案不记脸,而且有点久了,确记不清了。”
“不就是半年多前么,不久吧。”闻岁想之前问过江暗,他说高三暑假时候弄的。
“不可能,至少得三四年前,要不是他的理由很别,我不至于印象这么深刻,说什么姻缘线断了不吉利。”店笃定起身,打开旁边的电脑,“你等等,我找找订单就道。”
随各式各样的图案翻出,鼠标滑动,在一只骨节修的手前停下,时间显示:2015年6月
闻岁心跳更重了,是在那个炎热的夏天,自己抓江暗的手画上那条线的时候,他就过来照纹了。
三年多前,这个时间断点在脑子里挥之不去,越是细想,心口越疼。
之前他好多次问过江暗,到底什么时候意识到喜欢自己的。
每次提到这个题,那人总是含糊其辞,不肯细说,用年纪小不清一嘴带过。
现在他才后后觉,在那些暗无天日的时光里,那个人早已经默默爱了自己很久很久。可能不止三四年,甚至更。
当初那些信上带思念的字,再次穿过时光密密麻麻地戳心脏,又多了一份隐忍和难熬,揪五脏六腑都跟疼。
“还纹吗?”店挑眉问道。
闻岁缓慢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哑:“纹,跟他一样的,他是我男朋友。”
店愣了,没想到时隔几年还能吃这么一瓜:“男朋友?你那会儿怎么没跟他一起来?”
闻岁苦涩地了:“当时,我们很快就开了,很时间没见面。”
店轻咳了一声,指了指旁边的座椅,道歉说:“不好意思啊,当我没问,开始吧,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闻岁手心起了一层薄汗,他摊开手掌,看对方拿线圈机过来,针很快扎进皮肤里。
真的很疼,机器的震动声伴随一下又一下的落针扎进肉里,闻岁却觉得心脏比手心更疼得厉害。
想要穿过漫的时光,去抱一抱那个隐忍爱意的他,想告诉他辛苦了,想告诉他不要难过,岁岁很爱他。
店动作很是利落,收手的时候,瞥了他一眼:“疼吧,眼睛都红了。”
闻岁垂眸看那条迟来的红线,握紧又松开,感叹说:“是挺疼的。”
他交了钱,浑浑噩噩从店里出来,重新坐上车。听说最近两天会下雪,开的车窗裹挟进来一股寒风。
闻岁手上缠保鲜膜,隔粗糙的表面用指尖触碰新添上的痕迹,给江暗发信息:晚点视频,给你看个东西
[江]:什么?到家了吗?
[勿扰]:还没到,路上有耽误了一会儿
[勿扰]:先不告诉你,惊喜
[江]:行,我等你
闻岁心说,要是被他哥看到,免不了又会被说一通,但是他仍然想这样做。
江暗以前受过的苦,他都自虐似的想要跟走一轮,虽然怎么都是抹不平了,但经历重叠得越多,他就心里能更好受一点。
车停在小区外,闻岁没急进去,等过了三个多小时拆了保鲜膜,才慢吞吞朝自己家的方走。
冬天天『色』暗得快,明明出来的时候还是天光亮,这会儿就朦胧的路都快看不清了,旁边路灯已经开了一排,为了喜庆,还挂上了一串红灯笼。
闻岁进了家门换鞋,路过饭厅,菜已经做好上了桌,难得父母提前就坐上了席。
只是今天的谢明之没有化妆,唇『色』很淡,头发简单地绑在脑后,整个人跟平时比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爸妈,我回来了。”闻岁打了声招呼,拉开椅子在对面坐下。
谢明之点了点头,轻声说:“回来这么晚,饿了吧,吃饭。”
闻岁掀起眼皮,看了对面的两人一眼,狐疑道:“公司出了?怎么这个气氛。”
“没出,一切常。”闻仲青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你是不是回来很多天了,抵年尾才想回来一趟。”
闻岁自理亏,难得没有呛声:“嗯,好久没见同学,最近都跟他们在一块儿。”
“同学。”闻仲青缓慢地重复了这两个字,喝了一口旁边的红酒。
杯子用力放下去,撒出来几滴在理石桌上,酒红『色』的『液』体衬得格外冶艳,闻岁有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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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舔』了『舔』下唇,有点按耐不住了:“有就说,藏掖不是你们风格。”
“你跟你对象在一起多久了?”谢明之盯他的眼睛,指尖扣象牙筷,压出一惨淡的白。
闻岁挪开视线,落在眼前那盘摆盘精致的菜上,声音低下去:“几个月。”
谢明之的筷子落了,她没去捡,只是声音颤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