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身体素来很好,怎,怎么会?”
何琴书抽泣着,“为了德怡亲王。”
王珊明白了。
天子殡天后,就有消息传出,天子早就留下了诏书,让德怡亲王继承大统。可朝中大臣对此多有疑议,甚至在天子灵前质问过遗诏的真假。
所以皇太后……
是被逼死了吗?
“还有七日,停灵满四十九日。”
何琴书继续道:“今日朝臣忽然发难,欲将小皇子扶上大统,说要在灵前即皇帝位。皇太后不允,最后竟是自尽了。”
“自尽?”
王珊蹙眉,“不,不可能!皇太后不是软弱的人!”
“学生打听清楚了。宫里公公传话,皇太后真是自尽的。被朝臣逼狠了,说朝臣欺她,便拿出匕首抹了脖子。”
王珊沉默了。
是的,皇太后不是软弱的人。
她的儿子被人害死了,她怎能甘心?
她是要这些人给她儿子陪葬!
逼死太后……
“德怡亲王人呢?!”
王珊眼睛忽然瞪大了,“不好!快,去学校!所有学生不得回家!”
“先,先生怎么了?!”
“皇太后怕是已与德怡亲王说好了!德怡亲王乃是赵贵妃所生,若皇太后还在,便始终要压赵贵妃一头。而太后为了给陛下报仇,一旦自尽,不但可以给亲王借口,还能免除他的后顾之忧。再者,还能保住先帝血脉……”
何琴书稍一想,就明白了。
皇太后真不愧是向夫人的女儿!不光有勇还有谋!身为天下最为尊贵的女人又有几个人能舍弃这一切?德怡亲王一旦用了这借口起兵,那小皇子若有个什么,他可就说不清了。所以,他得一辈子护着小皇子。
“所以?京城会乱?”
她道:“学生这就找人去通知!”
学校外围有许多男子,这些人被称作保安。这是女圣办校时自创的一个称呼。这些保安就是保卫学校安全和女学生的。若真乱起来了,的确留在学校更安全。
“先生!”
刚准备出去,外面又传来了声音,“镇国公到访。”
“镇国公?快请堂上坐,我这便来!”
镇国公这个时候来,目的是什么,王珊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左挚比三年前更老了。甚至因着教书,编写教材,一只眼睛已近乎失明。
他在儿孙的搀扶下坐下,待王珊来了,便起身行礼。
王珊忙回礼。待礼毕后,左挚便说明了来意。
“皇太后薨逝,王先生知道了吗?”
“知道。”王珊点头,“国公爷是为此而来?”
左挚垂下眼。王珊感觉满满的伤感萦绕在这位老人身上。她亦垂下眼,没有继续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左挚那充满悲切的声音响起,“传弟不传子……三年前,陛下登上承天门时便预料到了这结局。皇太后允他前去,必也是预到了这结果。为子报仇不假,可更多的是为了咱们。”
“是。”
王珊颤着声音道:“学生惭愧,刚刚只想到了太后是为子报仇。”
“唉。”
左挚叹气,“昔年长姐总说,这世上的事不好做,她只是幸运罢了。文德皇帝在位时,尚有王德清这样的正直大臣辅佐,所以他们能把事办成了。可躺在棺梓里的陛下又有谁辅佐呢?老夫虽为国公,可一辈子未入仕,只是个闲散国公。而朝上的正直大臣大多被排挤,实力远不如当年的王德清……老夫领了天家一辈子的俸禄,到头来却让君父担下了所有……”
“镇国公,您想做什么?”
王珊望着他,“请您直言。”
“今日过后,天下之势已是难以预料。”
左挚望着王珊,“且保护好女校。德怡亲王虽有才能,但聪明之人往往计较得失。且经此事,得位不正之名恐难逃。舆论之事,往往真相如何不重要,能用之,便是好手段。新天子若难承猜测,必是要拉拢乡绅,如此……”
他尚能视物的那只眼透出哀切,“你们以后的路怕是更难走了。”
“老先生。”
王珊道:“您是来道别的么?”
左挚愣了愣,随即笑了。
“我终于明白阿姐为何选你了。”
他点点头,“现在老夫入宫,与他们殴斗,老夫若死,新天子即便再想拉拢朝臣也不能将我阿姐从文庙里搬出去。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