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和该亚打赌，他选的并非这个世界，而是她过去的那个世界，是该亚动了手脚将他们全部送入了这个世界，只为了逼他认输。
现在他认输了，拿到了离开这个世界的办法。
“如果有办法回去，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吗？”他再一次问她。
乔纱看着他，想也不想地回答：“当然，这里的一切加起来也抵不过我的该亚。”
她的眼睛里是闪烁的灯火，像两颗星。
他望着她眼眶红了，分不清是酸楚还是感动。
但到底，他就要成为真正的该亚了，她不会知道他曾经是谁。
这酸楚一点点占满他的心，他拿起酒壶斟了两杯酒，当着她的面放进了两粒药，“只要我们死了就可以回去了。”
他端起两杯酒走到乔纱面前，递给她一杯：“你放心，不会痛，喝下这杯酒我们会睡上一觉，醒过来就回去了。”
乔纱垂眼看着那杯浑浊的酒，“毒|药？你从哪里来的药？”在这宫中，他想弄到手一些毒|药，难于登天，是苏卿给他的吗？
是苏卿给他的，两粒服下就会在昏睡中死去的药，只要死了就能够离开这个世界回去了。
“你不相信我吗？”他望着乔纱，风将他的眼眶吹红，“我怎么忍心让你痛苦？”他将酒再朝她递了递，“这个世界结为夫妻不是要喝合卺酒吗？我们从这杯酒结束这个世界，好吗？”
风吹动湖面，也吹动他身上单薄的旧衫。
他没有暗地里下药，他要让她自己选，如果她愿意为了他放弃这里的一切，和他一起死。
那么他就放弃一切，成为她的该亚。
他静静站着，等着她来选定他们的结局。
她抬眼看住了他，伸手握住了他端着酒杯的手，在他的眼底下直接就着他的手将那杯酒喝了下去。
“你现在是初一不是该亚，合卺酒等回去之后再和该亚喝。”她松开他的手，那杯酒已经喝得干净。
他眼眶热得厉害，她没有犹豫，她毫不犹豫选择了和他一起死。
好，足够了。
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下，风忽然吹得大了起来，将他的衣衫黑发全鼓吹起来，也将他那颗喜悦的心也吹起，他马上、马上就要和乔纱回到他的世界里去了。
那药性来得真快，他看见乔纱站不稳地晃了晃，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跌靠在围栏之上，“别怕别怕……”他紧紧地抱着乔纱，看着摇晃的湖面，闭上双眼，猛地和她一起栽进黑沉沉的湖水里……
这样更快，更快。
他坠入冰冷的湖水中那一刻，怀里的乔纱突然被一只手拽了出去，他心里慌极了，在黑沉沉的湖水中看着乔纱被那只手拉走，想要伸出手去抓紧她，可眼前大片大片的黑暗吞没了他——
他失去所有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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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再次恢复知觉时，他看见了熟悉的山洞，巨大的金山银山，旁边倒着昏迷不醒的乔纱，和章鱼下半身的自己。
他愣怔了几秒才想起，这是他在进入乔纱的幻境世界，进入凤朝世界时的他自己，章鱼的下半身，少年的上半身。
他那时为了引诱乔纱，故意将自己的样貌变成了她可能会喜欢的样子。
如今他幽魂一样漂浮在山洞之中，那具自己的身体之上，俯瞰着这个离开时的场景，只觉得恍如隔世，陌生极了。
他都快要忘记自己做路西法时的样子了。
“路西法。”金山之后的那面山壁消融一般打了开，金灿灿的阳光从山壁后透出来，路西法听见神在叫他，闻见了熟悉的月桂香。
那是伊甸园，山壁之后就是伊甸园。
路西法只听见神的声音，神最后一次问他：“你确定要将一切能力交予我，换进该亚的身体里吗？”
“是。”他几乎没有犹豫，因为他听见了山洞外的马蹄声、叫喊声，是乔纱的兄长们找到了这里，很快他们就会冲入山洞。
他已经考虑得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