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答道。
“说真话。”
“真话……好吧。”维因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阴霾,“我可以说,但不是多让人愉快的理由。”
“我只是不想留在迪尔克海姆而已。我在那个国家曾被一群心理扭曲的人囚禁了好几年。他们以虐待我为乐。”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的真实性,维因挽起袖子,几道紫红色的伤疤像蜈蚣一般盘桓在他的手臂上。光是看伤愈后的样子,都能想象到当时会是怎样一幅鲜血淋漓的残酷光景。
这些伤痕有着不同的时间跨度,有的颜色已经变浅,也有依然鲜红。共同点则是切开和缝合的时候完全不讲究美观,怎么狰狞怎么来,让人触目惊心。维因一直在穿长袖衣服,就是怕吓到别人。
“那几年里,我与外界失去了一切联系。没有人救我。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
维因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低沉的语气却显示出他的内心并不平静。他说的也基本都是真话,只是隐去了贝德的身份、实验的内容而已。
艾涅斯特愣了下神,表现得像完全没有预想到这样的情况。不过也不排除他第一次从他人视角看到自己的伤痕,确实感到震惊的可能性。
维因放下袖子,语气也恢复了平静:“我身上还有更多的证据,不过就恕我不展示了。”
艾涅斯特沉默着点点头,表示理解。
“那你是怎么逃出去的?”
“几个月前,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那些囚禁我的人突然离开了。就在那段时间里,一个陌生人意外进入那里,把我救了出来。”
他依然在说真话。
“在那之后呢?抓住那些人了吗?”
“没有。我找不到他们。”
维因现在确实一点线索都没有。当他重返艾萨克城时,那群混蛋已经跑得连影子都看不见了。他之前还指望卡诺恩会知道贝德的下落,但这也落空了。
“你没有考虑过向骑士团求助吗?”
艾涅斯特冷静地发出疑问。
在迪尔克海姆帝国,“骑士”和传统的定义不太一样,他们肩负着军队以及警察的职责。如果是一般的帝国市民的话,出了问题肯定会想着去找骑士团求助。
“我没有去找骑士团。能抓到那些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不想为了一个虚无渺茫的希望,在别人面前回忆这些年经历的折磨。”
艾涅斯特沉默地看着维因,仿佛在评估这段话的可信度。
“可能对你来说有点难以理解,但是我受够了。我无法面对这个噩梦,只能选择逃避它。”维因叹了口气,说道。从这里开始就是谎言了,但是他努力让它听起来像真的。
“所以你的选择就是来罗兰迪亚?”
“是的。怎么了,觉得我可疑吗?要带我去调查吗?将军。”维因紧紧地盯着另一个自己,等待他的反应。
其实维因既不喜欢撕开伤口给别人看,也不愿意靠卖惨博得别人的同情。但是艾涅斯特并非一般人,他们有相似的背景,称得上是同病相怜。
“这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
艾涅斯特在心里默数了二十秒后,回答了这样的一句话。眼睛瞥了一眼,发现他绑定的OOC测定仪没有出警。
耶!他成功地蒙过了自己!
虽然他不知道对此应该感到高兴还是悲伤。
“是吗?”维因仿佛被这句话弄得有些意兴阑珊。他单手支着下巴,恢复了懒洋洋的状态,“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有了。”
过了一两分钟,维因无聊地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他也曾设想过两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安无事的情景,但随后就因为太过玄幻而被推翻了。如今竟然因为连续的翻车而促成了这样的场面,也是有够巧的。
他低下头,发现黑发的青年依然在看着他。
“我之前和你说过,我曾厌恶过一个人。他太过好胜,太过倔强,所以最后将一切搅得一团糟。虽然我知道你不是他,但你的性格、样貌都让我忍不住联想到他。问这些问题,是为了推翻我的最后一丝幻想。”
“我再次为我之前的行为向你道歉。”
“你的意思是,我其实是被迁怒了?”维因扯了扯嘴角。
他合理地怀疑对方在趁机骂他。
“可以这么说。”
艾涅斯特痛快地承认了。
接着,他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问了一个不在维因预想中的问题:“你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很巧,我也一样’。难道你也认识,并且厌恶一个和我很像的人吗?”
“这是我必须回答的问题吗?”
维因有些无语。这是给他一个再把艾涅斯特骂一遍的机会吗?
“不,只是我的一点好奇。”
维因思考了一会后,慢慢地组织着语言。
“那是一个总是在意外界眼光,渴望回应别人期待,却不知道自己想追求什么的人。是我最讨厌的类型。但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