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神龙大人和白虎大人早起的一腔热血瞬间化作了冷水, 可怜兮兮地耷拉着脸。
白衍好歹还是个小娃娃，鼓着脸噘着嘴像是个赌气的小孩儿。
但敖真不一样，他有些丧气地低着头，一缕如瀑的长发从耳边垂落下, 微挑的眼角泛着层胭脂色, 睫毛上的泪珠像是叶尖儿的晨露。
委屈里硬生生地又多了分我见犹怜来。
季时看着他，又觉得从这哭哭啼啼的美人脸上看出了三个大字：
“负”
“心”
“汉”
……
季时：“……”
白衍噘了一会儿嘴, 没听到一旁的敖真的怒斥还觉得不太喜欢。
结果他一转头, 就对上了神龙大人这幅委屈又可怜的样子, 当场给惊得赌气撒泼卖萌都忘了。
白衍想, 好家伙。
……好家伙！
你不是在天上无所不能无所不得吗, 你现在搞这干甚！
白衍被他的动作给吓得目瞪口呆：“敖、敖真。”
神龙大人低着头没吭声，拿一只手轻轻地去蹭季时的指尖儿。
白衍：“……”
绿茶如白衍也自愧不如：“……行、行。算我输了。你这白莲龙真是不得了。”
白莲龙微微侧过头，眉眼微微上挑, 从发丝里给了他一记警告的眼刀。
完后又抬眸, 仿佛透过了碧波荡海，柔情又可怜地朝着季时唤了声：“凡人, 这样不好吗？”
那声音有点沙哑，尾音又拉得很长，平添了一份清晨的享意和慵懒。
季时的一个“好”差点就脱口而出。
但好在他悬崖勒马——虽然神龙大人的美色稍微起了点作用, 但这十几年的摸爬打滚经验还是让他瞬间察觉到了不对。
“……行了, ”季时深呼一口气，面无表情地把那被摩挲了半晌的手给抽了出来, “你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 别演戏。”
敖真：“……”
敖真：“我明白了。我的柔情是致命的毒药, 有毒的草上开着迷人的花, 美丽的花有带刺的叶, 让你反复挣扎不敢靠近。”
季时：“……你哪儿看到这些玩意儿的？”
神龙大人“哦”了一声：“昨天来我们这儿买猫粮的初中生看我坐着无聊送我的，说什么是青春疼痛小说，我就扫了一眼。”
青春究竟疼不疼痛，季时是不知道。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他现在头很疼痛。
季时揉了揉太阳穴：“……好了，你别烦我了，下床去吧。”
敖真吃了瘪，委屈又乖巧地支起身子，下床去了。
白衍趁火打劫，蹦跶着跑到了季时身旁，仰着小嫩脸：“哥哥。”
季时“嗯”了声，一边掀被子一边问：“怎么了？”
他对白衍还算有点耐心，但相比昨晚，语气和表情还是差了不少。
白衍敏锐地发现了这个区别。
昨晚他还是毛绒绒的一只虎，今早就是白嘟嘟的一小娃儿。但怎么想不都应该是小娃娃更可爱吗，他不管是小虎还是大虎的时候，都没听人听兽说过可爱的。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小虎大虎都是白虎，样貌虽然可爱，可打个哈欠能轰掉半边山，除了那几个神兽外没人敢多看他几眼，而那几个神兽恰恰都不觉得小脑斧可爱。
白衍见那蹦蹦跳跳送茶的小仙童天天被夸可爱，心里也觉得小娃娃比小脑斧可爱多了，哪知道——
“为、为什么呀？”
季时抬头：“怎么了？”
小白虎苦思冥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苦恼道：“小孩子不好吗？小孩子没有毛绒绒好吗？”
季时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边想边思考道：“小孩子……挺好的。但是谁不喜欢毛绒绒呢？”
白衍：“那你更喜欢还是个白虎一样的吗？现在的我不好吗？”
小娃娃瞪大了眼睛，仿佛下一秒眼泪就要滴答滴答掉下来了。
白衍化作的小娃娃比小龙王年纪要小得多。
小龙王也算是个小少年的年纪了，而白衍彻彻底底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奶娃。仿佛连路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