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磨练,他可能连最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星阑处理好事情之后,虽是归心似箭,却还是在宫门下钥的前一刻,才匆匆进宫。
回到东宫时,东宫寝殿灯火通明,金铜为座的烛台上,烛火摇曳,芙蓉花色的纱帐因火光染上一片喜色,榻上娇儿的袅娜有致的身影,孤零零地映在墙上。
软榻前的银钩上,挂着一盏巴掌大的宫灯。
苏长乐早已浴沐完毕,她只着一袭雪白的寝衣,靠坐在床榻上。
沈星阑一推门入内,见到的就是苏长乐坐在那盏宫灯下,就着烛火拿着针线,认真仔细的缝着什么。
“太子哥哥!”
苏长乐一听见推门声,立刻放下手中物什,抬头看到沈星阑那有接近前世的气质,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孩子气的跳下榻,扑进来人怀中。
他今日一袭玄色常服,上头绣着青竹,身上少了几分刻意外显的倨傲,多了几分儒雅冷峻,如玉一般雅致,倒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模样。
沈星阑微微一愣。
苏长乐向来早睡,除了两人胡闹以外,这时间她通常已经睡下。
她说为他等门,便真为他等门。
沈星阑刚回来,带着一身寒气,温香软玉一扑入怀,寒气尽散,心里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将人稳稳接住,苦恼的“嘶“了一声,道:“孤还没换衣裳。”
苏长乐不以为意的笑道:“我再沐浴一次就好啦!”
沈星阑摇头失笑,将人直直抱起,一面走向床榻,一面打趣道:“哦?那跟孤一块去浴堂沐浴可好?”
他眼中尽是调笑,眼里的笑意却在目光触及榻上小衣,陡然一顿。
苏长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立刻脸红着,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手忙脚乱的将东西全都收到一旁柜中。
沈星阑看得清楚,那些小衣显然是初生婴孩在穿的。
她显然很期待能有个孩子,就像前世一样的期待。
当时的她也是这样,明明都还没怀上孩子,就已经开始替孩子缝制小衣。
她明明那么开心,最后却什么也没了。
沈星阑想到前世两人的孩子是如何没的,向来明亮的眼眸,蓦然掠过几许阴鸷。
就在他刚陷入一片阴郁,耳畔便传来小姑娘娇.羞不已的嗓音:“好啊!”
苏长乐飞快地抬眸,看了眼他削瘦的下巴,低下头,面上热度更盛:“但是就只能沐浴。”
他最近忙得不可开交,整个人因而清瘦不少,不可以再像以前那般毫无节制的胡闹。
沈星阑看着小脑袋埋得低低,三千青丝全拨落在左边肩头,露出嫩.白的脖颈的小姑娘。
小姑娘脖颈系着根细细的红绳,红绳下的肌肤微微泛着一层粉色,透着一股惹人怜惜的娇.媚。
想到她之所以如此乖巧,忍着羞.涩答应他的随口邀约,任由他为所欲为,就跟前世一样都是为了孩子,沈星阑心头一下甜得发.软,一下又沉重得发涩。
“好。”沈星阑捏起她的下巴亲了亲,伸手揽住不盈一握的细腰,笑着将人打横抱起,眸色沉沉。
看来得尽快把沈季青一脉解决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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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贵妃恩宠正浓,执掌凤印,如今手握协理六宫大权,宫宴一切事宜皆由她负责,萧贵妃的母家荣国公府在前朝自然亦是风头正盛。
荣国公府也曾经鼎盛一时,朝野侧目过,祖上为开国功臣,萧贵妃的父亲更曾助先帝夺嫡即位,较一般勋贵家族要显赫的多。
纵使曾被后来居上的温府压.了下去,夺了风头,但到底百年的底蕴放在那里,自温皇后逝世之后,温家的势力已不如元后在时那般如日中天,可说一年不如一年。
沈星阑生母早逝,从小就养在林皇后膝下,林皇后为都察右御使之女,母家势力自然也不小,但那到底跟沈星阑没有半分干系,宣帝之所以照应着温家,可说完全看在沈星阑与他的生母,也就是前皇后温初语的情面上。
但自从庆功宴上,太子与晋王接连出事,温楚楚之父温彦辰为御林军统领,负责行宫安全的办事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