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薄唇,轻声在步步耳边蠕到:“你可知道,何玄是我看见过的那么多人,琴艺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之辈,不是之一,而是唯一。”
步步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那个挎着大布包,拖着一只靴子,一脚高一脚低,被自己领进齐府的大蒜鼻子丑神医,居然被菊池说成是这般的琴艺高手?连小桔子都觉得不可思议,听了菊池的话,她也傻傻站着差点没反应过来。
望着步步惊讶的眼神,菊池“噗嗤”地笑出声来,她戏谑到:“你看,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你觉得我和他的关系还可能只是一般的友人吗?若是一般友人的话,你们也都算吧?那么你们为什么就连他会弹琴都不知道呢?”
步步脸色一紧,愤恨到:“我们和他的确是一般友人,不是,连友人也不算,只是一般路人,所以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菊池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步步心里一阵寒栗,她愤然转头到:“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我们无非就是不知道原来他会弹琴,至于这么好笑吗?”小桔子担心地看着步步,她觉得,小姐身子里有一个她平常所说的“小宇宙”要爆发了,估计爆发后的日子数她小桔子最难过了,心中不免一阵哀叹。
菊池回应到:“我笑你口口声声和她是一般友人,哦不,按你的说法是一般路人,有哪个路人会死缠烂打地去问一个男人和另一个女人有没有特殊情谊。”
步步心虚,可嘴却不弱:“我无非是因为他救了我,帮我取的了解药,一时好奇,想弄个明白而已。”小桔子在身后苦笑,这位二小姐的嘴真是硬到家了,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菊池可是按着套路一步步给你下招呢,我说小姐呀,你平常的聪明劲都去哪里了,怎么今晚就这么糊涂呢?”
菊池向她招招手到:“如果你真当自己是个路人,那我倒还真有件路人皆知,唯有你不知道的事情要告诉你。但是你听了,会伤心难过的哟。你想好要不要听呢?”
步步心中一沉,心想,都已经到这地步了,索性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便硬着头皮到:“你说吧,权当让我这路人消遣消遣。”
菊池面露惊讶之色,试探到:“你真想知道,若是你真知道了,可能会后悔哦!”
步步凛然到:“无所谓,你说吧,我绝不后悔。”可话虽如此,这心却噗通噗通地一直往下沉,终于要告诉她实话了吗?
“你当日在锦绣楼斗琴赢了我,按规矩你便进了我香闺,可以与我宿夜。但我发现你是个女子,便用葵草交换了你的玉佩,你还记得吗?”菊池懒懒地说。
“记得,这事不需要你提醒,我都记得。”步步冷冷到。
“我要提醒你的是,”菊池呵呵一笑,起身离开,那夜风又乍起,席卷而来那彻骨的冰凉之寒意,风中传来她的声音:“难道你没有听说,你是第二个有次殊荣的挑战者,在你之前已经有一个人顺利进入过我的香闺,论琴艺普天之下,除了你,还有谁能赢我赢的如此轻松?”
仿佛一阵旱雷劈在步步的心上,她良久都没有听清楚小桔子抹着眼泪拉着自己在说些什么,菊池已经走了,可菊池那句致命的话却依然在耳边回旋,何玄已经入过她的香闺,那也就是说,他早已在她哪里留宿过,对吗?
步步捂住心口,一种窒息的痛楚慢慢在身体中弥漫开来,让她刹那间有点觉得心和身躯有点脱离。
终于知道答案了,呵呵,不是自己期望的,却也是正是自己一直担心的。
她突然有点想哭,但是她告诉自己,莫名其妙地不许哭。
那也好的,步步心想,这样可以让自己安下心来,将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来个终结。
“何玄,你果然不是我在找的人。”她悲愤地想,是自己太多想了,是的,你手心上也没有长和我一样的黑痣。
这是天意如此吧,小桔子扶着步步慢慢离开了,那细碎的小径石子路上,撒满了落下的暗淡竹叶子,没了生命,安静而无声。
所以,充其量,你我只是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