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阴鸷起来,他冷冷的说道:“怕是客官无钱买酒来吃才这样浪费吧。”
长岁道:“我是觉得你这酒是好酒,我买不起也吃不起。”
光头不怒反笑,道:“客官好眼力,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懂呢!”他把那空碗拿起嗅了嗅,眉头一皱,啧声道:“可惜了,我们家独有的煮酒之法,再配上你这一身煨了毒的膘子,绝了!”
长岁站起身来,侧身对着光头,虽眼睛不看他,但一股极锋利的剑意早已对准了他。光头大惊失色,一个起落翻身倒退,直退了七八步远,才觉空气顺畅,浑身压力顿时消失无踪。他眼里震惊之色未去,叹道:“好强大的剑意!”
那边烧火的老叟听到光头的话却笑了,说道:“我儿太胆小,人家还没亮剑就被吓破了胆子。”
长岁看向那老叟,而老叟也正好抬头,四目相对之下,长岁只觉对方双眼虽浑浊但内敛精光,一股杀伐之感突然侵袭而来,叫他心里生出许多忌惮。他左手握紧了宝剑,心里已开始兴奋起来,他很久没有捕猎了,他似乎忘却了许多捕猎的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忽然一道破风声自他脑后响起,此声颇为迅疾,如风如电,在空中划出一道白痕,直取长岁的颈椎。长岁耳力过人,但无奈其来势迅疾,来不及拔剑,只能左手一挥,以剑鞘格挡,那剑鞘通体莹白,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只听“叮”的一声,一根长约一尺的飞针被磕飞了出去。
他回头看时,却见是那个小童刚刚直起身子,恰好被他看见其棉衣脖领内的一个机关,他起身的快,竟没能看清是什么样的机关,但知道那飞针便是从那机关中射出来的。
长岁还未有动作,他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对待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孩儿,而且还是一个虽然对他下了杀手但仍举着风车对着他笑嘻嘻的小孩儿,然后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是那个搬柴的老妪,她将抱来的干柴堆在脚下,来到小童身边一把将他护在身后,对长岁说道:“大侠不要怪他,他还是个孩子,无父无母,什么都不懂的。”
长岁定定的看着那个小童,他想起在雪山上曾救下过一只小兔子,他也不知道那小兔子的父母在什么地方,亦或者在不知道几天前已被自己烤着吃了,他看那小兔子就如在看自己,虽然他自有意识以来便没有为无父无母而伤心过,却偏偏能对这小兔子感同身受。
他问那小童道:“小兔子,你多大了?”
那小童的眼神忽然冷了下来,长岁竟不知道一直欢笑的小童还能有这样的一面,他的眼神颇为凌厉,从中流露出来的竟仿佛是要杀了他的意思。他倔强的对长岁说道:“我不是小兔子,我是一头猛虎!”
长岁点了点头,道:“猛虎是好的,猛虎不会觉得孤独,猛虎也不会流泪,猛虎是能够保护自己的。”
忽然在他身后一股剑意澎湃而起,势头凌厉的罩向他的全身各处要害,然而此剑意虽然凌厉,却似乎有所不足,其中竟千头万绪,攻而不坚,退而不决,前后摇摆,进退两难。
长岁未出剑,而是回头对光头说道:“剑不是这样用的。”
光头的剑仍显劲急,终究退意占了上风,于是收了剑,缠在腰间,原来是一柄软剑。
长岁见他果然收了剑,便对他说道:“我师父曾经对我说过,剑是手足,剑传心意,心乱则剑有悔,稍有不慎即入魔道。我知道你们觊觎我手中的白蟒剑,然而你们带不走它,你们要是强行抢夺,我的剑必出鞘,出鞘必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