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的景象,不远处的地平线上有黑点出现,那小小的黑点逐渐扩大,走到近处,却是个年轻男子,
他抱着布匹,嘴角含笑向我走來,目光那般温暖,
那目光,一点也沒变,犹如我初见他之时那般如同春日阳光,
他说:“小姐,我來换丝,”
我微微一笑,上前接过他手中布匹,不多,不少,却是上等的棉布,
家里的天蝉只顾着沙沙的吃着桑叶,也不管外面來了谁,去了谁,它们的付出最终给了谁,
我自屋中取來丝绸,他站在门外,平静的等待,
他将棉布递给我,我将丝绸送到他手中,光滑的丝绸和粗糙的棉布交缠在一处,一时之间竟难以解开,
他耐心的解着结,我平端着两样东西,一时间大意疏忽,他的手指正触碰到我的手背,我心跳一块,手也僵了些许,
“冒犯了,”他温和的勾了下嘴角,继续不紧不慢的解着缠住的丝绸和棉布,那两样东西却越解越乱,最后干脆乱作一团,
我的心不知为何猛地一跳,随后便是心跳如雷,难以平复,我的脸发起烧來,怕是烧红了脸颊,已经无法掩饰丝毫,
“小姐,”他忽的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深深地望向我,我受不住那炽热的目光,慌忙偏过头去,他却不曾将目光移开丝毫,
“这丝绸布匹两相纠缠,如同你我,这定是天意,你还是不肯嫁我为妻吗,”
我目光一颤,
我听得出他的渴望,我又何尝不想与他双宿双栖,
正是春季,正是万物繁衍的季节,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样的诺言,便是不允下,也已经铭刻在心,
见我默然,他脸色微沉:“你不愿意,”
还不待我解释,他便一把摔了棉布与丝绸,拂袖而去,
我慌忙追去,送他度过淇水,一路奔波,一路相随,他走的太快,我跟的吃力,一路上他沉着脸,面露愠色,
一路相随,我疲惫不堪,送他直至顿丘,才不得不停了步子,
便是一路上花费了太多光景,他亦是不曾消气半分,
我叹息,轻声劝着:“公子,并非我故意拖延时间,实在是你沒有好媒人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一介女流又要如何擅作主张,还望公子息怒,把秋天订为婚期吧,”
他的脸色终于缓了缓,
我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地,
隐隐的,我听见了身侧水塘里鸳鸯的鸣叫,不知怎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底竟空落落的,似是空了一块,
据说,鸳鸯是最恩爱的鸟,
可是为何,我却总见到那鸯鸟无助的悲鸣,悲鸣的鸯鸟呵……你的鸳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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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那日起,他便沒了声息,
我知道他家并不富饶,婚礼之事所需费用庞大,他这半年來自然要处处奔波,
多少个午夜梦回,我见他凑足了聘礼,用大红花轿娶我入门,和他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这年的雨水格外的多,春天便淅淅沥沥的,夏天更是时常暴雨倾盆,我或顶着炎炎烈日,或撑着蜡黄纸伞,不知多少次登上那倒塌的墙,遥望那春天來过的人,
我总是失望,桑树的叶子绿了又黄,他却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人影,我的泪簌簌的掉下來,晴天便砸入土中不见了声息,雨中便融入雨幕分不清是雨是泪,
终于,在那个丰收的日子,他踏上了春日走过的小径,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似乎忘记了这半年的等待,我似乎忘记了那可悲的天蝉,我似乎忘记了那悲鸣的鸯鸟,眼里心里全是他,全是重逢的喜悦,
我们有说有笑的,似乎这半年多的等待并无丝毫苦楚,
他用龟板、蓍草占卦,并沒有不吉利的预兆,我微笑,忽的觉得那悲鸣的鸯鸟那般可怜,
我们会幸福的,
那年春日,我们的缘分已经为上天所揭示,
我终于坐上了他接我回家的车,带着嫁妆,嫁到了新的家园,
我似乎看到了干涸的河床旁那相濡以沫的鱼,在困境中相互扶持,相互保护,
他的家里并不富庶,但是我嫁给他无怨无悔,
他的笑,他的眼,都是我与他相守一生的理由,,无论贫穷,无论困苦,只要我们彼此相爱着,都会好起來的,
如今已经是落叶的秋,可是族里的老人依旧唱:“桑叶未落密又繁,又嫩又润惹人迷,斑鸠鸟儿勿嘴馋,热恋女孩勿沉迷,小伙要把女孩缠,说甩就甩他不管,女孩若是恋小伙,从此情网解开难,”
马车到了他家的时候,天开始淅淅沥沥的又下起了小雨,不知为何,今年的雨格外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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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而逝,
几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