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声音,不是……那个人的吗,
裴小伍不敢置信地别过头,“你怎么在这里,”她的表情像是见到了鬼一样,惊怖到了极点,
“我不在这里,你又怎么能在这里,”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也懒得计较那么多了,帮她撑开羊绒大衣,示意她抬臂,
无事献殷勤,非奸及盗,
她的心中警铃大作,一把抢过大衣,三下五除二套在身上,
“还看不看,不看,我们下山,”他的声音恢复了疏冷,昨晚,不过是人生中的一段小插曲,而已,
她要是还有心境看日出,那就不是人,是圣姑了,
“不看了,”裴小伍气鼓鼓地甩出一句,直奔停在身后的车子,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摇摇头,感慨万分,
一路上,两人无话,
迟睿专注地驾着车,偶尔瞥一眼后视镜,女人一会儿皱眉头,一会儿耸鼻子,反正很纠结的样子,
她肯定在回忆这状况是怎么发生的,
他猜得沒错,
裴小伍想了一路,连风景都沒功夫欣赏,可到底沒能记起來,
“别想了,昨晚你喝多了,又唱又跳,我怕你回家挨骂,所以带你來山顶过了一夜,”迟睿不忍她想破脑袋的痛苦样子,便轻描淡写地道出了原委,
说得真好听,怕她挨骂,哼,
“干嘛不让苏辛帮我开个房间睡一晚,”她不以为然,
哈,她好像一点也不领情,非但如此,好像还有责怪他的意思,说不定还以为他想占他的便宜也未可知,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迟睿懊恼地嘀咕一声,
偏偏被她听见了,娇唇毫不客气地向下一撇:“好心,迟大总裁,这话我怎么听怎么可笑,”
“怎么可笑了,”他忽然呕了气,认真地想要讨个说法,
裴小伍笑了起來,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看上去冷森森的,
“如果我沒记错的话,从我们认识的那一刻起,你就设下了套,等着我往里面钻吧,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心,这样的好心,我受不起,”
迟睿不作声了,
因为她说得沒错,
可是,他现在不是在弥补吗,难道她一点也看不出來,
郁闷啊,
他的沉默无异于默认,裴小伍哼了一声,小脸崩得紧紧的,
迟睿有点怀念昨晚那个俏生生的小女人了,
戒备,怀疑,复杂,她也不再是原來单纯得如一张白纸的裴小伍了,而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是他,一手毁了她的人生,
直到现在,他才觉得自己错得离谱,
“对不起,”
这三个字在心中盘桓了半天,终是沒有说出口,
想他,习惯了被人仰视,被人敬若神明,何曾认过错,
车子沒有去公司,而是拐上了回家的路,裴小伍也懒得问,
“先进去休息,下午可能会飞法国,等苏辛的通知,”一路开到迟家气派的大铁门外,迟睿将车停下,公事公办地吩咐,
裴小伍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头也不回地上前摁了门铃,
“哟,二少奶奶,您昨晚什么时候回來的,这么大早又是去哪了,”一进大厅,被方姐逮了一个正着,
“我……”
她不善撒慌,一时竟卡住了,
“小伍,怎么回事,”正好迟夫人从楼上下來,看她的样子,也起了疑,
坏了,被迟夫人盯上了,
裴小伍心里发慌,脑子越发不好使,脸却腾地一下红了,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俩,
“妈,沒什么哪,就是……”
“她昨晚应酬得太晚,我怕吵着大家,是我让她去岳母家住了一晚上,”幸好,迟枫现身,帮她打起了圆场,
迟夫人扫了她一眼,“去娘家住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干嘛吱吱唔唔的,”
“妈,您又不是不知道她,一向都是不大方的,”迟枫拖着调子,很有些撒娇的意味,迟夫人的脸早转阴为晴了,指着他笑骂:“就会护着老婆,”
迟枫给她丢了一个眼色,“去换了衣服出來吃早餐,”转而挽住妈妈的胳膊讨好地笑:“这不是我家的传统吗,”
“倒也是,你们兄弟俩,这点都随你爸爸,”
母子俩亲亲热热地往餐厅去了,
裴小伍拍了拍胸脯,好险,
不知道昨天哪根筋不对,居然喝了那么多,以后再也不敢了,
吃罢早餐,小夫妻俩一起回到卧室,
“对不起,昨晚临时出了一点状况,”她真的好抱歉,
即便是挂名夫妻,她也不该夜不归宿,还害得他一直在餐桌上活跃气氛,
“我很好奇,你昨晚跟谁在一起,”男子极少见地冷着脸,却丝毫无损他的俊美,
只是,话里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