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划下幸福的轨迹飘洒。有几片落在你我的肩头。发梢。像是见证我幸福的月老。
那时候。我真想高歌一曲。将我洋溢着的笑声传遍竹林。传遍山川大湖。传遍这整个人间。
那是多么的幸福。
可是。看完这段文字。你应该知道。那不过只是一个美丽的梦罢了。这梦。随着那刺耳的铃声。结束了。
然而我沒有睁开双眼。我真的挺怕一睁眼。所有的幸福便烟消云散。
你肯定做过梦。也肯定有过这样的经历。做了一个梦。意识早已醒來。但只要闭着眼。就依旧清晰无比。仿佛还在那个世界一般。然而只要一睁眼。便会在刹那间。忘记所有。忘记那世界里的幸福。悲哀。与痛楚。就算很努力的回忆。抓住的也只是支离破碎的片段。什么也记不起。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被遗忘在了角落。想过要寻找。但。时间一长。那东西就连是什么模样也都已记不清。
所以我闭着双眼。即使我意识醒來。我也依然闭着双眼。我努力的记忆这一切。想方设法的不让它成为过眼云烟。
很幸运的。我记住了。
于是睁开眼。默默的起床。默默的到教室。一个人默默的发呆。
我闭上过双眼。努力的回想在竹林里。那一段浅白的记忆。然而只有模糊的光晕在眼底缭绕。努力的想遮掩那一切。竹林。与我之间便似隔了一层浓浓的雾。偶尔露出一段枝梢。待我寻去。又深藏起來。
那竹林。便永久的被掩藏在浓雾里;那竹林里的你我。便也在那桃源安居。避免我这外人的打扰。
于是。一梦。该成空。便空。
安安。我现在在一个新环境里给你写信。很新。即将有两年了。
时间是2013年的4月28日。下午12点40分。
安安。这里是个学校。有树。是绿色的。是充满生机与活力的颜色吧。它们在这暮春里。绽放出了大片大片的绿色的叶子。遮蔽了教室外的一小块天空。投下很多块阴影。它们在风的吹拂下。摇摇晃晃。沙沙的响。
安安。这里也有花。它们在花盆里。花盆被摆成一个方方正正的圈。圈中间。是一块校训碑。它们五颜六色。在校训碑下。开的鲜艳。开的妖娆。开的肆意奔放。
安安。我就在这样的新环境里。给你写信。
安安。这个新环境。还不错吧。有树。有花。有草木。它们散发的气味在校园里混合。弥漫。
安安。这样的新环境。还不错吧。
教室里的风扇呼呼的转个不停。有些扰我的思路。安安。我有些不知道该怎样继续写下去了。
安安。现在是暮春。暮。我不喜欢这个字。它让我想到了黑夜。以及在黑夜里才会诞生出的一些东西。譬如:眼泪。
安安。你想一想:暮春。黑暗里的春天。黑暗里一个人低声啜泣。默默流着眼泪的春天。安安。这样的春天。你能够想象吗。你说。这样的春天。还能够叫做春天吗。
但是。安安。我无能为力。沒有人会在意这样一个暮字吧。就像沒有人会在意我一样……对他们來说。暮。这样一个字。是可有可无的吧。我。也像这个字一样。是可有可无的吧。
安安。不要不相信。我可以肯定的说。若我认真的对他们讲暮这个字。讲这个字里的悲伤。不管他们的嘴上怎么说。但他们的心里。一定会对我不屑一顾的嘲讽吧。
看。这个傻逼。又在发神经了。
呵呵。安安。我这样说。可以说服你吗。
安安。我现在很惊喜。听。窗外竟然有一只蝉在鸣叫。声音嘶哑。喉咙像是被刀割破了一小道口子。
它在叫什么。呼唤伴侣吗。亦或只是单纯的鸣叫。
安安。我只听到了它一个人的叫声。沒有别的蝉。來回应它。
是它出现的太早了吗。它原本是该在炎热的夏季。在晴朗的夜晚。有着漫天繁星的时候。才出现的。它不该这么早出现的。只是换了一个时间。它就再也遇不见生命里曾经注定要遇见的同伴。伴侣。以及仇敌了。
多么悲凉……
只是换了一个时间。就要承受这一世的寂寞。
安安。那只蝉沒有鸣叫了。它终于在长久嘶哑的鸣叫却沒有一丝回应里得到答案了吗。它是否明白了自己这一生的寂寞。
安安。我同情那只蝉。
安安。在不知道该怎么将这封信继续写下去的时候。我的鼻子。突然就酸了起來。眼睛里。也突然有了一种湿润的感觉。
安安。我现在很难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安安。我是不是很软弱。
安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这件事。我终于明白。文字在表达情感方面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安安。我沒有哭。只是这封信该暂时停下了。不然我就不知道我该如何制止那快要决堤的眼泪了。
……
安安。现在是2013年的4月29日。晚上19点56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