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念希抿了抿唇,觉得现在这个场面既尴尬又可笑,张不凡说她是证人,可是她现在的脑袋就跟被人搅了七八百回的糨糊似的,根本沒有办法正常思考,谁都能瞧得出來,这孩子被吓得不轻,
蒂亚戈坐在那儿,张不凡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带着一种胜者看着败者的轻蔑,可是蒂亚戈一点都不在意现下张不凡的眼神或者别人的想法,他只是在乎,这个女人说出來的话到底会不会置他于死地,
“她是证人,什么证人,”
蒂亚戈呵呵笑了几声,似乎是在耻笑这拙劣的玩笑,说话间,他已然坐直了身体,即便张不凡是用一种俯视的角度去看着他,他也毫不畏惧,
“洛杉矶附近的克莱蒙特那一块,是你的管辖范围吧,那天我们酒会散场以后,我遭到了追杀,有人无所不用其极,竟然在白人的居民区都敢开枪,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小姑娘房间里的后门沒关,我早就已经死在你的地盘上,渣都不剩了,”
张不凡一手抚上了念希的肩头,甚至还不着痕迹地捏了捏,念希因为他这样的碰触,浑身颤抖了一下,她的皮肤本來就很白,眼下,更是白得透明,完全可以用毫无血色來形容,为了不让自己倒下,念希将拳头攥得死紧,指甲好几次正肆无忌惮地肆虐着她自己的手掌心,很疼,但也能够让她时刻保持清醒,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儿,”
王大伟讶异地搭了腔,口气有点夸张,张不凡似乎根本沒那个心思去搭理他的装腔作势,只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蒂亚戈身上,倒是蒂亚戈立即转过头來望向王大伟这件事,耐人寻味,
“你别说那个地方不是你的地盘,手臂上有狼刺青的领头墨西哥人不是你的手下,我还记得那家伙叫什么來着……多德,是这个名儿吧,”
张不凡双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头,西装背心剪裁得当,恰到好处地显示出了他修长的身材,念希本來和他一起干站着,懵懵懂懂地听着这些她完全不明白的谈话内容,突然张不凡伸出手來抽过一张凳子,并不是给自己的,而是给念希的,可是此时此刻,念希一点都不觉得这是体贴入微,她只是觉得,自己只不过是被张不凡利用的一颗棋子,不仅自己是,大家都是,包括那个让出了东家话事权利的老人,想到这里,念希不自觉回头看了赫兹先生一眼,发现对方也在微笑着看着他,她立马转过头來,不敢再做这样的对视,因为老人的目光,有点冷,她找不到一丝丝温暖,她只能低着头,让自己的双手纠缠在一块儿,通过这样的摩擦得到一点点暖意,
“狼刺青,在手臂上么,哦,哦,这件事可棘手了,”
王大伟总是会说些模棱两可的话,看起來就是在为这个叫做蒂亚戈的男人挖坑,他似乎特别享受这样将别人凌迟的过程,他这样的表现,让念希有些疑惑了,
因为刚刚进來的时候,念希还以为王大伟和蒂亚戈应该改是同一阵线的人,他们应该同仇敌忾,同舟共济,可是现在看來,又不是这样,相反,这个叫大伟的人搞不好比张不凡还要恨蒂亚戈,
“你,……”
蒂亚戈咬牙切齿,腾地一下站了起來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王大伟优哉游哉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偶尔还和旁边坐着的那个美艳女人打情骂俏,摆明了根本沒有将对方放在眼里,他似乎一早就知道,即便自己沉默,也会有人出來为他说话,念希皱着眉头望着这个男人,越瞧就越觉得蹊跷,而张不凡却是一幅了然的模样,似乎早就已经习惯这样了,
“真有这样的事儿,凡,你可要查清楚哟,”
念希屏息等待着是谁会为王大伟解围,她以为这只不过是自己的一种错觉或者是沒有根据的推理,可是赫兹先生的介入,却让念希的理论站住了脚,然而,这个人物会出现來给大伟结尾,实在是太让人觉得意外了,
“查得很清楚了,他们当时带了多少人,开的是什么车,拿的是什么枪,还有……领头的是不是有狼刺青,我都一清二楚,毕竟,不仅仅是我看到了那东西,还有我身边的这位女士,希,你过來,”
张不凡对着念希招了招手,让她站起來到自己身边去,念希抬头瞧着他,神情更是木讷,她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这个男人了,即便如此,她还是听从了她的吩咐,
“你告诉大家,那天晚上,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你有沒有看到一个人的手臂上有狼刺青,别怕,慢慢回忆,好好想想,”
张不凡的话似乎有蛊惑作用,让一开始很坚定的相信自己并沒有瞧见什么刺青的念希都禁不住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或者记忆,因为那天晚上实在太混乱了,她完全就是被殃及池鱼的无辜者,如果不是因为张不凡逃进了她的房间,如果不是因为她正好要去喝水,或者她现在也不会认识张不凡,更不会站在这儿和他一起处理这些破烂事,
念希抬头看着这个叫做蒂亚戈的男人,心情很复杂,她不想放过那个让她被迫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的男人,可是她却不确定那个男人会不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