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吃完饭,赵诣去洗碗,见她也不是什么事都不做,黎风这才有了好脸色,虽然离他的要求还很远,但还不至于无药可救。
赵诣收拾好厨房出来,见黎慎行一个人在沙发上看电视,便走过去坐下,问:“那个人呢?”
黎慎行知道她问的是谁,看了一眼窗外,“说是吃得太多,出去散步去了。”
赵诣想起在饭桌上,她虽然埋头吃饭,但却在暗中观察黎风,他并没有动几筷子,也只吃了一小碗饭,对一个大男人来说,算不上多吧?尽管如此,她还是挖苦着说:“这会儿嫌吃撑了,在饭桌上的时候怎么不少吃点!”
黎慎行目光如炬注视着她,突然说道:“小诣,我怎么觉得你有些故意针对他的意思呢?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们的恩人,你平时都不是这样的。”
赵诣愣了愣,回想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有点不像平日的自己,这是为什么呢?她仔细想了想,其实那天在医院初见的时候,她对黎风还是心存感激的,可是,当他把那颗蛋扔给自己,看着它吸食自己的精气而无动于衷地时候,她的心态就改变了。
那个时候,他的眼中没有动容,没有怜悯,只有视若无睹的冷漠,仿佛在他的眼里,她就是一个没有意识的营养提供体,渺小得犹如蝼蚁一般。这几年来,随着赵诣的修炼大成,她的眼界也比以前上了一大步台阶,看着世人或多或少都带了一点俯视的意味,可在那一刻,她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挫败,低到尘埃里面。与此同时,她还感到了害怕,深深的恐惧,在他的面前,她是那么弱小的存在,只要他动一根手指,就可以轻易的捏碎她。她其实也不是怕死,只是,那种生死不由自己,只在别人一念之间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赵诣想,这或许就是她看不惯黎风的原因吧,就像安放了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在身边,整天提心吊胆的,谁会愿意?
黎慎行见她沉默不语,目光黯了黯,“小诣,你若实在不喜欢他,只管无视他就是了,就当家里多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但千万不要去招惹他,他那个人喜怒不定,谁知道什么时候一不小心就会激怒他呢!”
赵诣低声嘟囔道:“谁会去招惹他,只要他别来烦我就好了。”
黎慎行见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微微一笑,“只要你不去惹他,他也保证过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你放心好了。”
不提黎慎行和赵诣在屋子里谈心,却说黎风出了别墅后,便飞快地登到了山顶,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用手抠着喉咙,呃呃地大吐起来。
刚刚才吃下的食物,还没有被消化,几乎尽数吐了出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腐的味道。
小黑在他手上忽闪着红眼睛,似乎在嘲笑他的窘态,就差笑出声来了。
黎风没好气地点了点鹰形戒指的脑袋,“笑什么笑,不许笑!”
小黑才不怕他呢,继续发出一闪一闪的红光。
黎风恶狠狠地瞪着它,道:“再笑!再笑就让你再也见不到那个怪东西!”
小黑一听这话,立马乖乖地收起了红光,听话得不得了。
黎风一见,更生气了,又狠狠地点了点它的脑袋,“真是见色忘义!”忽然又道:“不对,你怎么就肯定那蛋孵出来一定就是母的呢,万一跟你一样是个雄性怎么办?”
小黑不服气地看着他,它就是能肯定,怎么样?
黎风突然笑了笑,“小黑,想不想去见见它?”
小黑一听,喜得连连点头。
赵诣和黎慎行聊了一会儿,便各自回了房,才洗了澡出来,就看见屋子里多了一个人。
“黎风,你怎么进来的?这是女生房间,进来之前要先敲门,你懂不懂礼貌?”赵诣大声吼了出来,这可不是她去招惹他,是他阴魂不散一直缠着她。
黎风看着赵诣,才沐浴出来,脸上红扑扑,像个熟透了的苹果,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衣,头发凌乱地披在身后,没有擦得很干,不时有些水滴滑落下来,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慵懒随意的气息。如果不是一脸的凶巴巴的样子,勉强可以入眼,只是这一声河东狮吼,所有的美感通通破碎。
他移开视线,撇了撇嘴角,“我从来就没把你当女生,你自己看看,你有一分女生温婉贤淑的样子吗?”
赵诣极力忍耐,告诉自己,这就是个异类,满天的神佛啊,原谅他的有眼无珠吧!
好一会儿,赵诣才从即将要爆发的情绪中稳定下来,冷冷地道:“我是什么样子不劳你操心,黎先生,没事的话请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黎风漫不经心地道:“不急,办完事我自然会走。”
办事?听上去怎么这么奇怪呢?天呀!她在想什么呢!
赵诣的脸红了红,没好气地道:“什么事,快说!”
黎风笑了笑,显得有些不怀好意,“几天前我让你帮我养那颗蛋,现在,该是检验成果的时候了。”
赵诣瞳孔一缩,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她就知道,他来准没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