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张扬还是像从前一样打电话过来,早上,晚上,中午,下午。有时候很累,秦小细一样努力配合他。她想,既然在一起,就理所当然对对方好。
估计张扬也是这么认为。七夕前夕,某个夜朗星稀的晚上再次立在厂门口企图拥她入怀。这次,秦小细竟然从了,她环住张扬的脖子把头压在他的心口上说:“念在你这么持之以恒越挫越勇的份上,以兹鼓励”。张扬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暗笑:“不怕和我一起丢人?”。她往他怀里拱了拱:“不是有夜色做掩护嘛”。
可是,有句话怎么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第二天上班都来不及坐下,杜木林从电脑后面探出整个头:“小细妹妹,隐藏得够深呀”。
秦小细真糊涂:“什么?”。他把手放嘴边故作神秘状:“据说昨晚上咱厂门口激情上演一幕男女相拥感人肺腑催人泪下的温馨画面”。
秦小细惊讶:“真的?”。杜木林点点头:“千真万确”。。她再一次确认:“果然?”,杜木林还是点点头:“果然”。然后,她波澜不惊的眨巴那双无辜的眼:“真事似的,说来听听”。
此话加此表情,自然引起某人激烈反应:“你不知道?话说听目击者描述,女主角身高一米六二,体重四十五点七公斤,头发齐留海浅棕色浅波浪,身穿上面白色蕾丝下面浅绿雪纺及地无袖长裙,就那么深情款款的依偎在男主角怀里”。他看着她摇摇头,可惜了,如此绝世佳人貌似另外克隆的你,你既然说不知道。
秦小细不以为然嘿嘿一笑:“有啥可惜?我敢确定从你嘴里吐出来的那个大美人一点也不像本姑娘”。杜木林一愣:“何以见得?”。她指向自己夸张的说:“你好好看看我,材貌摧残,巨不能比”。杜木林沉思片刻,再次抬头见秦小细正从右面脚下抽屉里一本本文件或报表的掏,没空理会自己,敲着桌子问:“什么意思?”。
秦小细头也不抬的解释:“说白了就是俺爹妈基因不良再加上我自身后天发育不足,要相貌没相貌要身材没身材,跟你说的美人儿天壤之别,毫无可比性”。
杜木林再次敲敲桌面,眼睛亮晶晶如讨食吃的狗仔:“妹子你咋这么不会聊天,哥也不是外人,你就满足我这点米粒大小的的好奇心呗”。
秦小细配合他正儿八经坐直身子,朝门口看一眼,见无人注意,勾勾手指叫对方靠过来一点点,极小声极缓慢的说:“好奇心害死猫”。然后,拿起白色陶瓷杯走向放有自动饮水机的角落里接水。
中午出来跟张扬吃饭的时候当作故事说给他听。他很有听故事的样子问:“后来呢?你有没有承认那个女孩就是你自己?”。
秦小细说:“我承认了。为什么不承认?有你这么好的一个男朋友,恨不得对全世界宣布”。
然后,张扬开心的笑。
事实上,故事发生的全过程并非像当事人说的这么干脆煽情。它们以过去的方式,鲜活存在她的记忆里。
早上,杜木林一直锲而不舍的追问:“小细妹妹,您就老实交待一下嘛”。秦小细皱起眉头反问:“我一向严于律己,你让我交待什么?”。他言之凿凿的回答:“交待一下昨晚上到底怎么回事?还有,跟你拥抱在一起的那个男人的具体身份”。秦小细崩溃:“跟你又没关系”。他厚着脸皮说:“跟我确实没关系,但是跟别人有关系呀,不打探清楚我没法向人家交待”。
她终于明白一二,讽刺着说敢情你还兼职?杜木林耸拉下脸:“还说呢。自从你这大美女出现在我们部门之后,我的人际关系陡然增长,不说隔壁市场部几大帅哥,就是线上不怎么熟的几位男同胞也屁颠屁颠跑来套近乎”。
他说,前段时间他们叫我做什么来着?打探一下你的具体情况,我这还没开始呢你就暴露了。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然后,关于昨晚上和张扬在厂门口久别重逢的破事,在烦不胜烦的情况下,几乎以被迫的形式,大白天下。
她解释说张扬,我本来是不想对此事做任何回应的,不过看在你这么上得台面的份上拿出来晒晒也无妨。
张扬笑,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之前对我那么不屑一顾的冷美人现在也学会夸奖人了。结果呢?那家伙怎么说?
秦小细忍不住像老师一样啐碎念,怎么还是不学好?那小子那家伙乱叫,人有名字,叫杜木林。话说姓杜这孩子还真搞笑,他当场听说你是我男友,跨省来相望,就一拍大腿说‘嗨,我就知道,像小细妹妹如此天生丽质的女孩怎么可能孤家寡人一个。好咧,也算是彻底断掉兄弟们的心’。
张扬剑眉一挑:“他意思是你追求者众多?”。秦小细一愣,差点被口水噎到,只能此地无银三百两自圆其说:“有么?我怎么不知道。哎呀,别管那么多,快吃饱喝好去找工作”。
张扬听话慢腾腾夹口米饭送进嘴里用力的嚼:“是也没关系,我的就是我的,谁也抢不走。相反,不是我的留也留不住”。
不知为何,坐在旁边的秦小细突然无端心生烦燥,冷汗一滴滴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