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华远旭一定会有危险。”黎亮说。
“唔，会有。”沈老师沉吟着说。
“那，怎么办？我们下一趟送酒瓶至少还要等三四个月，不然我可以带几个瓷帮的兄弟住下来保护他些日子。”
“嗯，有这个必要。一是保护他，二是顺藤摸瓜弄清日本间谍的活动，然后端掉他们的巢穴。我请示一下组织，你呢，先把手头的工作暂时放一放，同时赶紧把这个情况的严重性讲给蔡舵主听。华远旭早年与她有患难之交，而且又是她的重要客户，她自然会同意你尽快去茅台镇对其加强保护。”
“好，沈老师，我立即就去！”黎亮从石凳上站起来，欲离开。
“等一下，”沈老师叫住了他，问道：“你刚才说到华府的酒曲配方，你是怎么听说的？”
“茅台镇那么多的酒坊，大多数都对外宣称自己的酒曲有神秘配方嘛，这个，这个还不容易听说？”黎亮解释道。
“不，你没有说实话吧？是华运珠透露给你的是不是？”沈老师笑道。
“是是，是听她多次说起过。可是我并没有……她对她的许多同学都说起过……”黎亮脸微微的红了，低下头说。
“我说黎亮同志啊，我也知道你很难，你有选择自己感情的权利，但是目前，温莎莎和华运珠两个之间你都不能选择。不过也不能疏远，你要与他俩保持一个适当的距离，这样才利于你的工作和党的保密纪律。”
“嗯，我一定会的！”黎亮抿着嘴唇点头说：“但愿组织会同意我马上去茅台镇，那样就与她俩都分开一段时间。”
“好吧，我只是对你提个醒而已。另外，如果组织同意你去，到了那边一切都要悄悄地进行，也尽量不要惊动华老板，以免引起他的恐慌。”
“我明白了，沈老师。”
“现在咱俩分头离开，你先我后。虽然，如今是国共合作时期，但是国民党的亲日派和特务分子时刻不忘盯我们梢哩。”说罢，沈老师已经戴好了一副大墨镜，嘴唇上粘上了假胡须。
“好，老师保重！”黎亮大步往公园大门方向走去。
出了公园，黎亮正要招手叫辆人力车回哥老会总帮，忽然见前面几十步远有两个身材一胖一瘦的男子，鬼鬼祟祟的像在跟踪什么人的样子。于是放弃了叫车，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此刻，正好是车永年在前，一胖一瘦的跟踪人在后，最后便是黎亮。
只见车永年即将走至警察总局的时候，返身回望了一眼。胖子和瘦子立即躲闪到路边的墙壁处，同时掏出了身上的手枪。
瘦子耳边响起了加藤次郎的告诫：“盯紧他，如果他万一想进警察局告密，就立即开枪除了他。”
“嗨衣！”瘦子立正应道。然后和胖子一起尾随在车永年的后面。
但见车永年在警察局外面的马路上犹豫了片刻，又继续往前走去了。胖子和瘦子相互对视一眼，收起了手枪，一直跟踪到车永年进了省参政会大院，方才离开。
黎亮这才停下脚步，招了辆人力车，往总帮会方向而去。
车永年穿过走道，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沮丧而又疲乏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哟，我的车秘书长，怎么弄的嘛，你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中午没有好好休息是吧？”女秘书扭着腰，给他倒了杯热茶。
“接工部局，给我马上接通工部局。”车永年有气无力地扬了扬手说。
“好，我就接。”女秘书走至电话机旁。
“慢，等一等，再等一等。”车永年突然又改变了主意。他的双眼一动不动，耳畔又荡起了美惠子在卧室里亲口对自己说过的那几句关键话：“车桑，你放心大胆的安排去吧，至于那个慕容晨，我们会为你扫除障碍的。你就等着瞧吧！”
但是，她的话虽说得如此肯定，自己无论如何还是要先看一看。如果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对付得了慕容晨，那么再着手安排对美惠子小姐所承诺的一切也并不为迟呀！
“你，你把最近几次工部局的修路资料给我找出来，我想看一看。”然而没一会，车永年又摆摆手道：“等一等，再等一等……”
“我，我，”女秘书无所适从地楞在了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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