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又想起了董全,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不知为什么,这个人自己第一眼看见时就脸红,初次见面就有一种为了他而不顾一切的激情和冲动。那天晚上在沈亮的屋里看到了他的手枪,自己就明白了这个人身份不一般,不是盗就是匪,可是还忍不住救了他,还鬼使神差地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他,这多冒险?那天晚上要是警察和保甲队冲进院中把他搜出来,自己一家人可就全完了!
方敏又想起了自己用枪指着他时那张临危不惧的棱角分明的脸;又想起了小亮子平时把他夸得像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自己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直到那天自己遇见了他为止;又想起了那天凌晨他“绑架”自己,他紧紧地搂着自己的脖子,胳膊受了枪伤仍然是那么有力,两个青春年少的身体、两颗年轻火热的心贴得那近……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与一个男人那样地接近,然而自己当时却又是那么地大方、机智、勇敢……这就是缘份?这就是一见钟情?难道他就是自己理想的意中人?
想到此,方敏两颊绯红,脸部有些发烫。这也难怪,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家小姐,就是与他的表哥于海鹏从小一起玩到大,也没有这么亲密接触过……表哥对自己一往情深,只是他四年前闯关东又当了兵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听说他是因为自己当年的一句玩笑话而不顾舅父舅母的劝告才走上这条路的,自已为此很是内疚了一段,却又无法对别人说起。可自己一直是把他当大哥看待,几年前双方父母为他们定婚时,二人也在场,但那时自己对爱情、婚姻、幸福、家庭……还只是个概念。而有朝一日如果和表哥不作兄妹作夫妻,自己还真没想过如何转变和接受……
王商大哥为这个家一直是忠心耿耿,这个人年轻有为,身手不凡,有几分侠义心肠,有时候他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儿不对……不是那么回事儿,我爹很看重他,我们家都没把他当外人。我把他当大哥,他自然也把我当小妹,我不要胡思乱想……
“啪,啪啪……”正在方敏胡思乱想的时候,街对面响起了枪声,方敏一机灵就坐起来了,很快锦儿也醒了,王商和沈亮也起来了。王商拿着手枪,几个人没敢亮灯,站在窗户前往街对面观看。
街的斜对面是鸿发烧锅,枪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能有抽一支烟的工夫,从里面走出大批警察,手里拿着手电筒,连喊带骂的,拳打脚踢地从里面押出来二十多个身穿五花八门衣服的人,他们看明白了也听明白了,这些人都是飞虎岭上的土匪……方敏也吃了一惊,里面可别有董全呢!现在的方敏对土匪不是害怕,也不是痛恨,相反倒有几分好感,她在家中没事时也好读书看报,常常拿土匪与警察、保甲队等做比较,发现有些土匪比警察和保甲队身上更有闪光点儿……
一直到那嘈杂声走远了,四人个亮上灯又议论了一阵才又躺下休息。
第二天,四个人吃过早饭后,结了店饭账准备到城西北角于家。赤峰虽然是个县城,但要比乡下的村镇热闹得多。大街上作买作卖的,推车担担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锦儿好热闹,就从车蓬里挤到车子前面来了,王商一看那我和方敏坐车里面吧。就这样,沈亮赶着车子慢慢往前走。
刚穿过一道大街,迎面正好来了一队当兵的。为首的是个矮胖子军官,大盖帽上带着青天白日的帽徽,骑着一匹黑马,腰里跨着手枪,后面跟着十来个背着大枪的士兵,那个军官把马一拨过来就把沈亮的车子给拦住了。
“站住!干什么的?”
“哦,长官,我们是外地来的……”沈亮没有经验,一慌张就说了句实话。
“外地来的?妈的,老子问你是干什么的?”矮胖子军官瞪起了肉包子似的眼睛。
“我们是来窜亲戚的……”锦儿接过来说。
“哟,是两小口吧?长得真水灵呀!”说着矮胖子军官跳下马来,不怀好意地要拉锦儿。
“怎么回事?”听见外面声音不对头儿,王商和方敏从车里钻出来问。
“哟嗬,里面还有一对儿,这真是马车藏娇呀,这个更漂亮!你看这脸蛋儿,这身材,这皮肤……真是该凸凸,该凹凹,该鼓鼓,该翘翘,风光无恨呢……”矮胖子军官这几句话引得后面那几个当兵的淫笑不止。
“长官,您要没什么事,我们还急着赶路呢!”王商说着对沈亮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快走!
“妈的,谁说老子没事!走?往哪儿走?统统带回连部接受检查,如果是良民无罪释放,要是涉匪涉盗就交送警察局!”矮胖子军官突然收敛了笑容大声命令道。
王商知道,这几小子是兵痞,到连部他们可就为所欲为了。于是他就过来想要拦住他们几个,实在不行了就动手拼命。可还没等他拽枪呢,这几个当兵的就用枪抵住了王商的脑袋,“不许动!搜身!”一个当兵的不容分说,从上到下从前到后一摸,很快就把王商身上那把手枪给搜出来了。
拿着那把手枪,那个当兵的“啪啪”就给王商来了两个嘴巴,有人过来拧胳膊把他给捆上了。“妈的,走亲串友还带着手枪?贼眉鼠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