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牙低着头说。
“你聪明人怎么干傻事呢。孩子是你的孩子,你亲手把他带大才能算作你的孩子。他才和你有感情。你把他推出去还不等于把孩子扔了。”孩子趴在阿菜的肩头睡着了,鼻子呼出的气体打在阿菜的脖子后面痒痒的。
“这两件事,我已经考虑很久了,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有感情,我一直把你当大哥看,当初要不是你劝我,说不定现在我还在监狱里蹲着。我想了,结拜之后,养猪厂我们一起干,你也用不着出去打工,厂子还是我的,挣了钱分你一半。我这么做是为了对付王利群,凡事用不着你出面,只要你给我出主意就行。这第二件事,铁蛋年纪这么小,给他找个后妈我不放心,你们结婚这么多年没孩子,就让他给你们养老送终吧。这些事都是我求着你们的事情,”
“大牙,我知道,你现在不好受,我们认这个干儿子,也认你这个兄弟,但是你的钱我们不能要,你留着钱再娶媳妇用。但这不是最终的解决办法,最主要的你自己要振作起来。你要给孩子做个榜样,你现在的样子就是你孩子以后的样子。”
大牙点点头。
几年过去,铁蛋渐渐长大,大牙早上把孩子送到风海家中,晚上接他回去睡觉,时间长了孩子直接睡在风海家中,天天腻在阿菜身边。大牙没有再婚,王利群参股养猪场的事情逼的越来越紧,他开始失去耐心。他惯用手段,就是隔三差五整死一头猪,要么用箭射死,要么用药毒死,要么用刀子捅死,无所不用其极。大牙报警,警察来了就消停一段时间,风头过去就又开始。一次大牙把熊夹子藏到后山,第二天熊夹子不见了,王利群安然无恙,他的侄子王华明却不见了,大半年的时间都没有见到他的影子,养猪场的猪也没有再死过,过了半年王华明回来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养猪场的猪又开始接二连三被人弄死。大牙恨的牙疼,却毫无办法。
风海离开早春,从城中赶回来,他到山上找到大牙,他们看着脚下的死猪,这次大牙没有提找王利群报仇的事情,只是问风海,有什么好办法。
风海说:“改天我去找王利群谈一谈。”
“会有结果吗?”大牙已经不抱有什么幻想,他知道即便是风海也不会谈出什么结果。
“试一试吧,软的不行就来点硬的,让他也有个顾忌。”风海说。“你先不要去找他。”
大牙点头没有说话。
几天后阿菜站在家中的窗户前,看到大牙和王利群并排着走出村子,朝着养猪场的方向走去,恰巧风海不在家,几十分种后风海回来。
“刚才我看到大牙和王利群一起去了养猪场。”阿菜说。
“怎么可能,他们两个怎会上山上去。”风海甩掉手上的水。
“是真的,我亲眼看到的,就刚刚。还没回来。”阿菜担忧地说。“不会有什么事吧?”
“坏了!”风海想起前一天,大牙在磨一把杀猪刀,风海问他又不过年磨刀做什么,大牙说,快生锈了,磨一磨。风海没有在意。铁蛋这孩子有些调皮,你以后要好好管教。我妈最近身体不太好……俨然铁蛋是风海的儿子,妈是风海的妈。后面的话大牙没有再说。
风海匆忙跑出家门,向后山跑去,就在出山的小路上,风海看到王利群一个人摇晃着膀子走回来,风海预感大牙可能出事了。
他抓住王利群的衣服问:“大牙呢?”
“我们在山脚下转了一圈,他进山了。”王利群甩开大牙的手。
“你怎么没去?”风海看到王利群鞋子上泥巴。
“他去养猪场,我去干嘛?”王利群说着乡村里走去。
风海匆匆忙忙进山,他跑到养猪场休息的小屋,屋子里空空荡荡。然后跑到猪仔窝,那里也没有大牙的影子。风海焦急地边跑边喊,一个小时后他在断崖下发现了大牙,一群猪正围在大牙身边,风海把野猪赶跑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大牙,他身上满是鲜血,被扯破的挂在身上,鲜血从衣服下面渗透出来,浸湿了身子下面的泥土。
“大牙、大牙。”风海拍着大牙的脸大叫。
大牙眨了眨眼睛,已经说不出话。
“咱们这就去医院。你挺住。”
大牙的手指蹭了蹭口袋,风海伸到口袋里,从里面摸出一张照片,是大牙儿子和老娘的合影。
“放心,以后我照顾他们。”风海抱起大牙。“是不是王利群干的?”
大牙动动嘴唇,也没有力气动头,只是眨眨眼睛。
风海摸到了大牙后背穿出的肋骨,热乎乎的血从里面流出来。风海抱起大牙向山下走,他感觉到血沿着自己的手背滴到脚下,风声穿过松树在耳边嗡嗡作响,野猪在他们周围跑来跑去,坑洼不平的山路让他跌跌撞撞,大牙的血似乎越来越少,紧紧凝固住一般,黏糊糊的粘在手上。大牙无力的仰着头,半闭的眼睛望着天空。一路上风海呼叫着大牙的名字,他已经没有任何回应。大牙望着天空的眼睛渐渐闭上。走出山,大牙已经断气了。
风海报警,王利群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