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人的贪欲是没有穷尽的。以前我们只有一床被,一口锅,不也很开心吗。现在我们有了这么多东西,仍觉得太少。”
“可是还需要买些必需品。”风海站在阿菜的身边。
“早春这孩子长大了,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噢,我没太在意呢。”
“你没见她照镜子的时间比以前多了吗,前天夜里我听见她躲在被窝里哭呢。”
“可能是想妈妈了吧。”风海想可能早春已经到了青春期,又不太确定阿菜的意思,不好继续问下去。
“不,她长大了。”阿菜看着远方说。
学校放寒假后,早春有时候和村子里的孩子出去玩耍,更多的时候是闷在收拾自己的房间,她向风海要了些钱,跑到镇上买来粉红色的床单、被罩,就连窗帘也换成粉红色。桌子上摆上一对漂亮的紫罗兰色的高脚琉璃玻璃花瓶,即便是没有花仍让人赏心悦目,每次进来风海都会多看那对花瓶几眼,书桌上摆放着心形的镜子,淡紫色的镜框和明亮的镜子浑然一体,整个房间散发着松香、阳光和说不上的淡淡花香。
“那是玫瑰花香水的味道。”阿菜说。
“她在用香水?”风海有些惊讶。
“我给她没收了。”
又过了很长时间,早春的身上和房间里仍旧散发这那种香水味道。阿菜翻看了早春的房间,没有找到香水,她确信早春已经不再用香水了。为什么还有香水的气味呢?阿菜奇怪。事实上,早春只用过一次香水,但那味道自始至终就没有在她身上消失过。
腊月二十七,风海坐在阳台上切肉,他们买了半头猪准备过年,风海娴熟地切下排骨、五花肉、后肘肉、肥肉和骨头。仿佛早就掌握了这种技巧。也许失忆前我是卖肉的。排骨用来炖汤,五花肉用来包饺子,肘子肉用来炒菜,肥肉做成臊子,骨头用来做什么呢?风海变切肉边琢磨。
“我可以改名字吗?”早春走到风海背后。
风海放下手中的刀,用胳膊肘提了提掉下来的裤子,惊讶地问:“为什么?”
“这个名字不好听,太老土了。”早春埋怨。
“你想叫什么名字呢?”
“还没有想好,不过我打算改名字。”早春坚定地说。
“好吧,等你把名字想好了再告诉我。”
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早春蹦蹦跳跳跑过来,明亮的眼睛闪烁着快乐的光芒,她郑重其事的宣布:
“我的名字想好了。”
阿菜惊讶地看着风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想叫什么名字?”
“晓春。”
阿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笑?”早春生气的说。
“晓也是姓氏吗?”
“对啊,我查过,有这个姓氏的。”
“你这是要跟着谁的姓氏呢?”
“这个我倒没想过。”早春低头小声说。“是不是不太好听啊?”
“那倒也不是,晓春和早春在意思上接近,可是你得跟着大人的姓氏啊。”阿菜说。“你为什么不跟爸爸的姓?”
早春低下头不再说话。
“你觉得阿秋这个名字怎么样?”
早春想了一会点头答应。
“我为什么不能叫你姐姐呢?你看起来好年轻。”阿春边吃饭边叹息。
“不行,为了保护你,你必须叫我妈妈。”
“这和保护有什么关系嘛。”早春不满地嘟囔。
“我能不能在家里叫姐姐,有外人的时候叫妈妈。”风海说。
“不行,那算怎么一回事。”阿菜坚决不答应。
“求求你了,好妈妈……”早春趴在阿菜的背上软磨硬泡。
最终,阿菜没有答应早春的要求。
晚上,阿菜和风海关掉灯,躺在床上透过玻璃看着天空中一轮弯月和点点繁星的天空。
“真美啊!”阿菜说。
“天空美还是躺在这里赏月美,还是身边的人美?”风海问。
“都那么美。”
“我觉得你最美。”风海抚摸着阿菜的脸。
“以后不允许你任由早春胡来。”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何必那么在乎,我们本身就不是她的父母。”
“但是我们在履行父母的职责。”阿菜郑重其事地说。
“兄长也可以履行这样的职责。”
“你不知道欲望是没有休止的吗?”阿菜问。
“这和欲望有什么关系?”
“我们的关系不是建立在父母的亲情之上,我们的关系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牢固。所以不能胡来。”
“好吧。”
腊月二十九,风海在门前挂上两个红红的灯笼,小小的院子在火红的灯光下立刻变得鲜活起来,虽然明天才是除夕,零星的鞭炮声已经在村子里响起,在盆地中发出隆隆的回音,回音传到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