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黑的影子仿佛拉开了无限的空间,远的望不到尽头。
“以后想我妈妈了怎么办?”早春哭着问。
还没有复苏的春天冰冷刺骨,寒风从帐篷的拉链,被子下面,衣服的纤维间,皮肤的缝隙,钻进骨头里面。阿菜把早春紧紧抱在怀中。天已朦胧,却犹如刚刚降临到黑暗的深渊。
第二天上午他们早早收拾东西上路,中午前赶到了县城。
“你想叫我什么?”
早春思索了一会:“姐姐。”
“叫我妈妈吧,以后我照顾你。”
“我叫不出口。”
“没关系,我等你噢。”阿菜说。
早春点点头。
县城里很是繁华,街上人来人往,毕竟是小小的县城,没多久他们就转完了一圈,阿菜找了家商场,带着早春买了几身衣服,出来之后在理发店给她修理了一下头发。
“小姑娘营养跟不上,头发枯黄。”理发师说。
“这有没有长途汽车站?”阿菜问。
“有,离着不远。这条路走到头左转就是。”
“长途有去什么地方的?”
“长途比较少,向北鄂尔多斯,向南最远到西安,还有去太原的。你们要去哪?”
“西安。”风海站在门前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理完发之后他们找了一家旅馆,在旅馆中阿菜给早春洗了洗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早春又变回到了小女孩的样子,虽然短短的头发依旧干枯,但眉宇间透着机灵,期间风海去了一趟长途车站。
“去鄂尔多斯,下午五点的车。”风海回来后把车票放在桌子上。
“你们真的不会把我卖掉吗?”早春担忧地问。
阿菜坚定地点点头回答:“不会。”
“你们为什么把我买下来?”
“姐姐和你一样,七岁的时候就没有了妈妈,收养我的人常常打我。我十四岁的时候从家里逃出来,四处流浪,姐姐看到你想起自己小时候,姐姐不想让你受苦。”
“可那是我爸爸。”
“他虐待你,把你卖人。他已经不配做爸爸了。”
“你不是说带我回家吗,你哪里还有家呢?”
“我们重新建一个家。”
不一会早春睡着了,阿菜侧躺在床上看着早春恬静的脸痴痴地笑。
“就你心善。”风海说。
“我和这孩子有缘。”阿菜抚摸着早春的。“看她第一眼我就知道。我要教她读书识字,我要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我要把她养大成人,等她嫁人以后我还要给她看孩子。”
“到鄂尔多斯以后我们再去哪?”
“找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把她养大。不过先要离开这里。”
傍晚,他们收拾好东西离开旅馆。路过书店,阿菜问早春上过学吗。早春摇摇头,阿菜进去买了几本识字书。
天空阴云密布,向四周望去是荒茫茫的高原,大地与天空连在一起,使人产生辨不清时空的错乱感。阿菜紧紧攥着早春的手,踏上长途客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