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回府后,不断的在院子里练剑,大汗淋漓却不肯停歇!
他一直压抑着自己,从八岁到如今十四岁,这些年,他一直压抑着自己。他从来不说自己想要什么,也从来不会让别人帮他分担,所有责任,所有事情,他都一个人扛。
李恪为他这尴尬的身份牺牲了该有的灿烂童真,牺牲了该享的闲散生活,他每天生活在权谋和危险当中,他每天都想着如何保护自己、保护在乎的人。
可笑的是,他牺牲了那么多,扛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现在却连自己的婚姻也要跟着牺牲掉。
这种无能为力,这种被命运压迫的感觉,曾经生活在另一个时代的姜越同样也有。姜越生活的那个时代看起来有着无限的自由,但作为一个穷人,就只能被生活和工作所支配,没有了自主。曾经的姜越一直想要挣脱,只要能挣脱那种被生活和工作支配的日子,他宁可做一个流浪汉,宁可什么都没有,他只要他能自由的支配自己的人生。
在这场没支配的人生里,他们同样愤恨着,却也无能为力。
李恪想过不管不顾的打破父母对他的控制,毁掉身份对他带来的枷锁,即使不做这个王爷也无所谓。可他又不忍弃他母妃和隋杨旧臣的处境于不顾,他不忍卸下所有责任,然后让这些责任压在他母妃和弟弟身上。
所以李恪只有不停的练剑,他想要累,想要累到脑子空白,累到什么也想不了。
李愔和白珏就坐在石阶上看着,他们心疼李恪,却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就这么默默的,在一旁陪伴着李恪。
李承乾等人听闻李恪被赐婚的消息,都兴高采烈的来贺喜。结果却看到李恪在疯狂的练剑,完全无视他们这些人的存在。
“六弟,三哥这是怎么了?”李佑不解。
“三哥不开心。”李愔闷闷的回道。
李泰看到这一番尴尬的情景,心想,莫非杨誉的女儿长得差强人意?于是笑着说:“也不知道那个杨誉之女长什么样,三哥英俊潇洒相貌堂堂,可千万别是个其貌不扬的王妃才行呀。”
“四弟多虑了,父皇怎么会指个其貌不扬的女子给三弟?那杨誉之女怎么说也是杨氏宗亲女,四弟可见过哪个隋杨后裔是长得其貌不扬的?不过到底是宗亲女,与杨妃比,那一定是差远了的!”李承乾笑道。
想到李恪竟然要纳妃了,李承乾心里也同李愔一般,有一丝丝的惆怅。他们终究还是长大了,他们兄弟几个都长大了。
“除了外貌,才德也很重要!不知道她的品行怎么样!”李元景有些忧虑的说。
“这个,就不知道了。”
众人都没见过杨誉之女,所以并不了解她的品行。
但杨誉,他们是见过的。杨誉也勉强算得上是皇亲,可却是一介莽夫。他们真希望,杨誉之女可千万不要像杨誉那般粗鲁无礼。
为了阻止李恪这般无休止的练下去,于是李元景取出刘必的剑,与李恪交锋。
李恪晨起到现在都未进食,再加上已经在烈日下练了一个多时辰,所以没多久就败在了李元景的剑下。
看着李恪临近虚脱的模样,李元景说道:“蜀王刚被赐婚,就这般颓废,不知被传到皇上和杨大人耳里,他们会作何感想?”他想告诉李恪,人言可畏,容不得他胡来。
李恪苦笑,他终究逃不开身份的枷锁,不管是来自大隋的,还是大唐的,他都逃不过,因为有太多他放不下的人。
于是李恪将剑扔给刘必,然后对着这一众关心他的人笑着:“今日,你们陪我一起醉,一起祝贺我,大婚之喜。”
李承乾立马应承:“好,我们陪你不醉不归。只是三弟这一身汗臭,大哥实在是忍受不了。不如三弟先去沐浴可好?”知道李恪心中一定及其苦闷,所以李承乾让他先独自缓缓,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和心态。
“好,我去去就来。”
于是作为小厮的白珏,立马跟上李恪,为他备衣。
备好衣服后,白珏就打算出去了,结果李恪却拉住了她,“你就在这候着。”以前李恪沐浴,从来不留人。但今天,李恪想让白珏留在身边陪着他。
“前段时间,父皇和母妃都问我是不是有心上人了,我没说。因为我自己也没弄清,我喜欢的是你,还是你这张脸。你也知道,你还有一个双生姐姐,她与你张得一模一样。有时,我觉得你就是她,可是她不可能不认识我。她对我不会像你这般温顺,她倔强,总跟我闹脾气,总不给我好脸色看。但她心里,一直有我这个三哥哥。你不是她,因为她不会忘记我。”
李恪一边沐浴,一边静静的说着。而白珏,就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两人都红了眼眶。
“不,也不一定,她或许早已忘记我了,不然怎么能那么洒脱的出家为尼、云游四海,这么多年都不回来?她离开后,我终于明白她小时候对我的怨恨。因为被自己喜欢的人舍弃,真的是一件不可饶恕的事情。小时候她怨我,说再也不喜欢三哥哥了。那时,为了不落人口舌,母妃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