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就是两三道菜的时间,所以李恪直截了当的问闫诉:“你给本王【破晓堂】三字是何意?”李恪带着些许怒气。他确实该怒,因为闫诉给的三个字,只给李恪带来疑问,而并非答案。
“殿下,跟踪您的人就是破晓堂的人。”闫诉说道。
“然后呢?这代表了什么?说明了什么?”李恪微微苛责。
闫诉立马跪下,“殿下息怒,实在是闫诉手上可用之人不多,现在闫诉手上八成以上都是八岁以下的孩子,都在培养阶段。而破晓堂行事谨慎低调,闫诉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李恪想想也是,闫诉为他做事也不过几个月,手下能有多少可用之人呢?就连他自己可用的人都是捉襟见肘,“起来吧,是我操之过急,不能怪你。”
“殿下,属下前几日有听到客人闲聊起关于破晓堂的事,但无法核实真伪,所以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且说来听听。”
“听几个江湖人士说,破晓堂是前朝余党建立的神秘组织,组织里的人一个个都是手段阴狠,专门对付背弃前朝的逆臣贼子。还有就是那日属下派人追踪那两个跟踪殿下的人,结果追踪到东郊,就找不到两人的踪影了。”
前朝余党?东郊?李恪的脑子飞速运转。突然间,李恪想到白江。
白江就是东郊的,而他又是一位与众不同的农户,不仅会打猎,懂医理,还是一位有学识的先生。更重要的是,萧乐善此刻正与白江假扮着父女的游戏,这充分说明白江认识萧瑀,而且与萧瑀的关系不一般,不然萧瑀不可能那么放心的把萧乐善放在白江的身边,而萧瑀就是前朝的旧臣。
之前李恪就在想,为什么那些人只跟踪他,却从来不对他动手。如果那些人授意于萧瑀,那李恪就能理解了,萧瑀不可能会要他的命。
但这一切都只是李恪的猜测,还有待核实,“既然前朝余党这条消息不知真伪,那就从东郊开始查,不用大张旗鼓,找两个乡里人暗中留意即可。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立刻来报。”李恪吩咐闫诉道。
“属下遵命。”
回府的路上,李恪一直心不在焉。前朝,对李恪来说,就像一个魔咒一样,从他出生,这个魔咒就一直压在他的身上,让他胸闷。
同样胸闷的,还有萧乐善,不过让萧乐善胸闷的事不似李恪的事那般沉重就是。
萧乐善因为那日见到了长孙无忌和李道宗,回家后就一直想萧瑀和独孤文雅。但倔强的萧乐善又不好意思去萧府见他们,所以烦躁胸闷气不顺。
看到村里葛大叔正要赶着马车运柴火到城里来卖,便偷偷爬上马车,躲在柴火堆里进了城。本来萧乐善是想进城去聚福楼喝酒的,可她出门匆忙,没带银子,于是只好来到蜀王府找李愔了。
虽然守卫看萧乐善很眼熟,但也不敢轻易放他进去,于是进府禀报。刘墨出来看到萧乐善,便示意守卫让她进来。
“白公子今日怎么有空来王府?”虽然刘墨不知道萧乐善是怎么变成白珏的,但他知道现在他眼前的人就是白珏,这是李愔吩咐刘墨的。
萧乐善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是来找六殿下喝酒的。”
“实在不凑巧,我家殿下被罚,正在抄《论语》呢。”刘墨笑道。
刘墨比刘必小一岁,是位十三四岁少年,但行事作风既低调又文雅,与他那既高调又鲁莽的主子全然不同。
“他三哥又罚他了?”
“正是。”
“这回又是因着什么事?”
“昨日殿下与三殿下进宫去见杨妃娘娘,回来后,三殿下就让抄一百遍《论语》,说是让殿下学学规矩静静心。至于是因着什么事,我也不知。”
“哎~可怜的六殿下,实在不懂,他为何总愿意待在这蜀王府,如若我有一个这么折磨我的哥哥,我一定早就离家出走了。”说起来,萧锐对萧乐善那是要多好有多好,但她也还是离开了家。想起萧锐的好,萧乐善不免又更烦闷了些。
刘墨带领着萧乐善来到了李愔的书房,看到李愔正有模有样的抄着《论语》,萧乐善倒有些不好意思打扰他了。
“小白?你怎么来了?一定是想我了对不对?”李愔迫不及待的放下毛笔,迎接萧乐善的到来。
萧乐善用余光憋了一眼李愔的字,一个个工工整整,一丝不苟,没有一点散漫而不修边幅的习气,都不像是李愔的风格了。
但萧乐善一句也没提有关人与字风格迥异的事,而是捡了些闲话来聊,“听说六殿下被罚了一百遍的《论语》,这又是犯了什么错呀?一百遍可不是小数目呀,手都得写残。”
“哎~昨日进宫,又把母妃给气着了。不提这不开心的事,说说你吧,你怎么突然跑来了?”李愔问道。
被问及此,萧乐善立马变成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想我父亲母亲,还有哥哥姐姐们了……他们怎么那么坏?都不想我,都不来看我,都不劝我回去~呜呜~呜……”说着说着,就哭得梨花带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