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姜越不仅一点忙也帮不上,还得李恪安抚他。毕竟姜越生活在被菜刀划了一道小口子都要贴创可贴的时代,这种血腥的事,他可比李恪受刺激得多。
只是这院子里又是风又是雪,傻傻的站着不动怪冷的,于是萧乐善说道:“六殿下,你看三殿下头发和衣服都湿了,再这样练下去,只怕过不了多久,他就要冻成一个冰雪人了。要不你劝劝他?”
李愔知道李恪每每心情郁结的时候,都会这样没完没了的练剑、练拳,除非此刻他父皇或母妃来了,否则没有人能劝得了他,“我劝不动我三哥的。”李愔即无奈又心疼。
李愔向站在一旁候着的刘必问道:“三哥练了多久了?”
刘必是李恪的侍从,比李恪年长三四岁,“六殿下走后就开始了。”刘必说道。
这样落汤鸡般狼狈的李恪让萧乐善有些瞧不起,不免暗自蜚腹,“亏得小六还夸他是个文武双全、机智果敢、无人能及的男子汉,不过就是看到了一颗人头落地,他就吓成这般模样,看来也不过尔尔。”萧乐善正在心里瞧不起李恪,结果李恪一个连环剑正向萧乐善这边刺来,吓得萧乐善一个不稳直接摔在了石阶上。
萧乐善真怪自己做贼心虚,不然李恪隔着她两丈远,怎么可能会被他那一剑吓得腿软?
姜越看着萧乐善,心想:这个小丫头看着不过七八岁,就已经是个十足的美人坯子了。出个门还装模作样的扮个男装,还真是可爱的紧。
李愔扶起萧乐善,“你没事吧?怎么就摔倒了?”
萧乐善使劲忍住眼泪,“好痛。”这么冷的天,她一跤摔在了坚硬的石阶上,当然疼了。
李恪收了剑,抱起萧乐善向暖房走去。一边吩咐刘必说,“本王要在暖房沐浴。”也就是说那没完没了的“练剑”总算是结束了。
李恪一身湿漉漉的,不泡个热水澡只怕明天就该伤寒了。于是刘必赶紧回道:“是。”其实除了热水,其他的都事先准备好了。
李恪先帮萧乐善揉了揉摔伤的膝盖,虽然没破皮,但是淤青了。
萧乐善是个忍不了痛的主,平时萧锐揪揪她的耳朵她都能哭出来,“求求你放过我的膝盖好不好?好痛。”
李恪没理萧乐善的挣扎,帮她揉了一会儿后,再倒了一些酒到手里,然后敷在萧乐善的膝盖上继续揉。这样揉了一会儿,萧乐善发现自己的膝盖完全不痛了。
姜越心想:这李恪年纪不大,倒是挺会照顾人的。
看萧乐善不再龇牙咧嘴,李恪知道她的膝盖已经不疼了。于是说道:“你们就在这暖房待着,哪也不许去。”然后自己就进屏风后面沐浴去了。
渐渐的,屏风后面传来沐浴的水声。
李恪沐浴出来后,侍女也端来了热汤,李愔和萧乐善也都有份。
李恪从萧乐善对他的态度可以看出,虽然时隔两年,但萧乐善竟然还在生他的气。
李恪心里暗道:这孩子,小小年纪,气性还挺大。
如果李恪不开口说话,只怕这一碗热汤喝完,都不会有人出声,于是李恪问道:“萧小姐今日出府,舅公可知晓?”
只是李恪的问话让萧乐善很生气,因为李恪在怀疑她是偷溜出来的。于是萧乐善特别知书达理的说道:“自然是经过父亲许可的。”以此显示她是个知礼数的人。
“三哥放心吧,乐善这次绝对不是偷溜出来的。她是陪我一起来安慰三哥,所以舅公便让她出府了。”李愔解释道。
“安慰我?”李恪不解。
于是萧乐善不客气的说道:“听六殿下说,三殿下今日在朝堂受到了惊吓,神色暗淡,他很不放心,于是乐善便陪着六殿下一起来看看三殿下。”萧乐善的言外之意就是“你这个胆小鬼被吓坏了,所以我们过来安慰你”。
李恪哭笑不得,这萧乐善倒是个机灵鬼,说出的话一套套的,“那乐善小姐打算怎么安慰本王?”李恪倒是很好奇。
李恪如此一问,萧乐善这才想到,她其实是可以如愿去聚福楼的,于是笑道:“乐善打算请三殿下去聚福楼围炉赏雪品茶,以此让三殿下忘却尘世烦忧。”她心里祈祷着,希望李恪千万别不知好歹。
李恪笑道:“乐善小姐不愧是萧大人的女儿,不仅出口成章,还满含佛理意境。”
“三殿下过誉了,乐善这点学识,实在是有亏父亲的教导。”
看着萧乐善狡黠的笑容和期待的眼神,李恪觉得围炉赏雪品茶确实是一番美事,于是便笑道:“好,那就多谢乐善小姐的美意了。”他不想让萧乐善脸上神采奕奕的笑容消失,便只好如她所愿。
其实李恪并没有李愔想的那么脆弱,真正让李恪害怕的,也不是卢祖尚的人头,而是李世民。是李世民杀伐决断的手段,让李恪想起了武德九年的血腥,所以才会闷闷不乐。不过,姜越倒是真的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