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来掉书袋。这人呐,都是捧高踩低的,甭管怎样,你得了好果子,比他们都厉害了,才能得他们几句遮遮掩掩的好说辞。
张媒婆等田小森走远了才来凑堆,她最近行情不太好,想说媒的都找陈顺英去了。
切,了不起啰,撮合两个怪物,借了周家的势,就以为得什么,得仙?哦,得道了。
张媒婆自诩甚高,忙中偷闲的妇人们见她来了,倒也给她面子,客套闲聊。
本来已经聊到村西头一家姑娘成亲要做夏天的喜服,不知怎么的话题又回到了田小森身上。
田小森针黹手艺好,是黎大姐说的,在场所有人都没见过,不知怎么的就来了兴趣。
张媒婆正巧有个活儿,镇上有户人家的千金要出嫁,想绣一幅与众不同的喜帕,听说挑了很久都没喜欢的,愿意出大价钱买。
小怪物那么能,不如去试他一试,成了自己大赚一笔,不成嘛……天底下还有谁的嘴皮子利索得过她张媒婆。
田小森对张媒婆没什么好印象,但碍于对方是长辈,又不曾害他性命,以田小森的秉性,能按最基本的礼貌招待。
一壶茅根水,多的没有。
张媒婆向来喜欢连吃带拿,上次田小森希尔斯结契,她也没少拿席子上的菜脚——剩菜的雅称。
眼下挺不满意,横挑鼻子竖挑眼暗地里挤兑,去游山玩水走了那么多县城,竟连好吃好喝招待客人的东西都没有,果然没前途。
她喝了口水,清清嗓子,“小森,听说你针线做得好,是不是?”
田小森回答:“还可以。”
希尔斯去镇上找老师傅做床和家具了,不然这张媒婆绝不敢当着田小森的面这样摆谱。
田小森跟屋外的大鼻大眼看小眼,等着张媒婆的下文。
“我呢,认识一户人家嫁女,需要一幅喜帕,大家伙都说你继承了你阿婆的手艺,最懂那些有钱人喜欢什么。这不,我就把这活儿让给你了。”
这话说的,田小森还没答应,她明里暗里就把事说准了一样。
田小森决定不惯着她,站起来走到旁边切芒果。芒果干和芒果酸都需要给芒果切片,他一边忙一边特耿直地回绝,“张婆我不干,家里事太多,忙不过来。”
张媒婆一口气噎在嗓子眼里,半晌缓过来,咬咬牙,换了个语气哄他,“你这孩子,空有本事不多练练可就荒废啦。”
“再说了,那户人家出布料出针线,做坏了不用你赔,那可是上好的冰蚕丝,别说村里,镇上多少人一辈子都见不了一回……”
“张婆,我真干不了,您另请高明吧。”田小森余光瞧见英婶来了,在张媒婆看不到的地方给他示意:别应她。
张媒婆再次在田小森这里吃了气,气得摔了他一个杯子,骂咧咧走了。
她张桂兰再给小怪物好脸色好伙计儿就把媒人活儿扔了!
她走得怒气冲冲,英婶避开她,笑着递给田小森一壶酒,“上好的女儿红,别人给的,匀你们一点。”
田小森从厨房里端出一大碗脆桃,希尔斯买给他当零嘴吃。
希尔斯出门前给他削了一大海碗,碗浸在沁凉的井水里,想吃就能吃。
这可是他哥亲手买,据说是很好的品种,比山上的好得多。经希尔斯亲手洗,再亲手削,田小森热了大半天才吃了五六个,可见多宝贝。
也足见英婶很得他信赖,不过也是看在上门是客的份上,田小森不会傻乎乎地到处派,再如何大方客气,也是有自个儿的喜好和私心的。
陈顺英尝了一个,夸了一嘴,便不吃了,她比张桂兰有眼色得多。
“你没答应张婆是对的。”陈顺英也从那户人家处得了委托,“你若从她手里接了活儿,到你手上的工钱能省下五分之一都算好了。”
田小森咬下一小口脆桃,清甜可口,脆生生的别提多消暑,“不上她的当。英婶,难道你也是为这事来的?”
“嗯,工钱确实不错,但也不好做。看你意思。”
“既然是您介绍的,我试试吧。”
田小森囤了多少针线布料啊,他都有点罪恶感了,以前是没条件,现在有条件他就有点管不住手,不过说到底还是希尔斯惯着他,每次他犹豫纠结,希尔斯就哄他,想买就买,反正都是要用的。
于是田小森就……买了一堆。
在春兴他买了不少漂亮的禽鸟翎羽,好看的绢花,尚洋县也攒了不少漂亮的贝壳珊瑚……
英婶听他如数家珍,忍俊不禁道:“小森,你可想过做好了给谁用?”
希尔斯俊美无铸不假,但看得出来他是个能陪着田小森脚踏实地干活的人,总不能天天扮得花枝招展地去挖土。
田小森唉一声,“英婶您看得可太准了!我买的时候想着做好了拿去卖,可是……不知道往哪卖。”
陈顺英摇摇头,“你还有点孩子心性,不过赤子之心难能可贵,敢出手总比瞻前顾后只想不做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