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母亲。
在白爱莲母亲临走时,曹顺德母亲便给白爱莲母亲装了一碗二面,又装了五六个煮熟的洋芋,再给装了十个生洋芋。母女俩相互拥抱着痛哭一场后,母亲便离开了。临别时,母亲对女儿语重心长地说,“等日子好了就来看看我们。”
这样,白爱莲便留下来了。有米不愁吃,所以她和曹顺德过了两年后,便简单地举办了婚礼。
结婚后的第二年,白爱莲便为曹顺德生下了一个女儿秀儿,就是曹焕琴。后来便有了老二曹焕珍和儿子曹焕生。
老人一边喝茶,一边吃着热腾腾软酥酥的白面底油炕子,要是在平时,老人从未想起什么,而今天特意为儿子安排起老伴的周年祭日后,老人心中自然而然想起结婚到去年和老伴一起走过的风风雨雨的历程来。
在生产队那时,起初父母亲还能干活,能够去生产队挣些工分,当时自己的孩子也小,家里的生活还能说得过去。可是就在换生出生后的第三年吧,父亲因哮喘病丧失劳动能力,再加上还要吃药,第二年,几个孩子整天除了吃饭外,还要吃馍馍,家里的消耗明显加大,一年下来,总要去大队的信用社借上一二十块钱,而且家里的日子也显得有些紧巴。
然而,就在换生七岁那年,父亲去世,家里从信用社借了五十块钱才把老人抬埋了。与此同时,老太太却又隔三差五地头晕起来,便不能到生产队挣工分,这样,家里的能够挣工分的劳力便只有曹顺德和婆娘白爱莲俩人,三个孩子都上学了,吃的穿的都费了起来。日子是越过越紧巴。
那时,除了过年,吃顿臊子面也要等到过年,一年一家人连二十斤猪肉也吃不上。对于吃口肉来说,那时梦寐以求的事儿,就像过年才能穿新衣服一样的事儿。
尤其遇上冰雹等灾害,生活就会更加艰辛。
老人一想生产队那些年月的日子,买一斤点灯的煤油是凭油票,穿衣要购布证(布票),而吃肉,是论工分而算,家里人口多而劳力少的,生活就要比那些劳力多的艰苦些。
而到了包产到户以后,生活便好多了,最起码的一年自家有一头猪来供自家吃肉,除了上缴的粮油任务外,温饱也算解决了。自此以后,白面馍馍和臊子面再也不是理想的生活要求,而是家常便饭。孩子们穿新衣服也再不等到过年时才做,而是想要时,随时随地就可以得到。
尤其这些年,农村的生活条件一年要比一年好,什么税费都取消了,而且还给土地补贴,这是任何年头想也不敢想的事情。现在吃饭,桌子上动不动就摆上几个菜来,有时白面馍馍吃腻了还要特意做顿包谷面馍馍换换口味。老人想到这,叹口气自言自语道,“现在的日子相比神仙也不过如此吧。”
可是,自己的老伴却没有这般福气来享受这好日子,而先自己一步走了。老人想起老伴在过去七十年代说过的一件事,说,“掌柜的,你说每天吃着点心喝茶是什么样的日子啊?”而现在,就是吃着点心喝茶的日子,可是这么好的生活,老伴却无福气可享,真是叫人伤感啊。
此时,小孙子对曹顺德趴在被窝中叫道,“爷爷,你给我也倒点茶,给一块馍馍,我饿了。”
曹顺德很是心疼孙子,一咕噜从凳子上起身,便在他父亲刚喝过的被子中给孙子倒了一点茶,又再其中添了些开水,掰了块馍馍拿给了孙子玉玉。
而玉玉刚喝一口,就对曹顺德要求到,“爷爷,再放点糖,不甜。”
曹顺德笑呵呵地又给孙子的被子中放了一勺白砂糖。
玉玉这才觉得心满意足地吃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