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记忆最里残存最清晰的就是她哼着:衣啊衣哦哦,衣啊衣哦哦,小宝宝快睡觉,衣啊衣哦哦,……哄我睡觉的催眠曲。
从八岁那年的一次意外后,我的眼睛终于可以看到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了。
爷爷出事那年是一个夏天西瓜丰收的季节,一个很平常的清晨,爷爷奶奶领着我到地里收西瓜,准备带在镇上的收购站里交瓜,爷爷坐在车头小心的,指挥着那头大水牛拉着满满一板车的瓜小心的走在泥泞的小道上,爷爷刚离开家不久,就看到村子里的小李叔喘着大气边跑边叫来报信:“伊大娘,伊大伯的车翻到沙溪沟里去了。”
因为前天晚上下了雨,路太烂,爷爷的牛车打了滑,连人带车全都翻了转,掉进了河里。
爷爷病了,花光了家里为数不多的所有积蓄,后来在床上躺了两年,以许真的是心力绞碎,最后不舍的走了,扔下我和奶奶在这世上相依为命,走的时候他紧紧的握着坐在床边***手,眼晴死死的盯着我,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也没舍的的把眼闭上。
别人说那是死不瞑目,这世上还有他不舍的留恋的担忧。
看着奶奶晕倒在爷爷的身边,我的全世界在瞬间倾斜坍塌,害怕的无法呼吸,连哭泣的声音都不能发出声音来,颤抖的身体如坠入寒冬十月的冰窖完全没了知觉。
以至从那开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能开口跟人说话。
那年,我十一岁,记忆中最暗最沉最痛最无助的一年。
连梦里都得小心翼翼避开,怕梦回的一年。
奶奶竟然用那瘦弱的肩膀把全家的事都扛了下来,从爷爷走后,我就没见过她在我的面前愁眉苦脸流过眼泪。
用朱妈妈的话说那就是:“你奶奶把这辈子该流的泪都完了,以后的日子拉拉要让奶奶快乐。”
所以,我很努力的生活,努力的学习,努力的让自己和奶奶都活的更快乐,因为我们都把这辈子要流的眼泪流完了,剩下的日子还有什么理由不让自己不快乐。
睡在***怀里感受着她久违的温度和心跳,我竟一夜无梦。
第二天刚睡醒,朱小悌就来拍我家的门了。
天很阴冷,雨如瓢泼,他穿了雨衣还带了雨伞,他说要是一会儿上山的时候雨太大就穿雨衣,下山后雨小了就打伞。我夸他“你小子想的可真周到啊”,他竟当着***面腼腆的笑起来说“哪里,哪里,都是我妈准备的。”
记忆里朱妈妈可真没把我当外人,不管是吃的穿的还是在农忙季节地里的活,在当今这个现实到让人心灰意冷的社会,实在是太难得。
下着雨的山路实在很难走,所以我劝奶奶今年就不要跟我上山了,她看着门外淋漓的大雨,微不见闻轻叹了一声:“也好,也好,那就你们去吧。”
带上奶奶早就准备好的祭品,先走两公里的水泥路,再延后山的小路一直往山上爬,这条水泥公路是爷爷出事后的第二年政府拨钱修的,有时我就想要是这条路早修一年那该多好。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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