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在诓杨氏,她这次可是来买药的。
蒙汗药。
专门让人腹泻的药。
她不仅要为自己出一口气,也要为贺如花出一口气。
当她拿着药回去,杨氏看见李婉手中的药,以为是怀孕滋补的药,心中已然明白了七八分,早已喜滋滋的迎了上来,握住她的手就着急的问道:“大夫怎么说的?”
李婉低头微不可闻的点点头。
杨氏也直点头,笑的合不拢嘴,“我就说,这怎么可能不是真的……”边说边赶紧要将李婉迎进去。
李婉却抓住了杨氏的手羞涩道:“母亲,千万不要对大狗说。”
现在的杨氏一切以媳妇为大,哪会说不,于是笑眯眯的频频点头:“不说,不说。”
李婉这才由她牵着走回去。
过了会儿,李大狗回来了,这次杨氏不让李婉下厨,李大狗虽奇怪但也没多想,倒是李婉坚决要下厨,她说这可是她最后一次下厨了。
她说的对,这是她最后一次为这娘儿俩下厨,这次的饭,将会让娘儿俩毕生难忘。
于是李婉将这两样药都狠狠的下到了端给杨氏和李大狗的饭食里。
估计这次是这家第一次吃饭吃的如此其乐融融,不过,这也将是最后一次。
饭席间,李婉完全成了好媳妇的光辉典范。一会儿给李大狗夹菜,一会儿又关照婆婆多吃点,直笑得她婆婆合不拢嘴。
一顿饭还未完,杨氏和李大狗就全趴在了桌子上。
面对着不省人事的两人,李婉不管不顾,只使劲儿往嘴里塞东西吃,等吃饱了又擦了擦嘴。她之所以吃这样多,一方面是因为她对未来的路没什么打算,她已能预见,未来的路恐怕困难崎岖非常。另一方面,从今以后她必须省吃俭用,恐怕将来都吃不上这样饱的一顿饭了。
她将杨氏藏起来的钱全拿了出来,本想将五锭白银全拿走,可是她忽然想到杨氏和他儿子虽说恶毒了些,但毕竟是两条活生生的性命,如果不给他们留下些,他们以后的日子将会过的十分艰辛,况且说实话,他们也是在夹缝中生存的可怜人,大家都是可怜人,又何必相互为难呢。可是一文钱不拿她又觉得出不了这口恶气,两相一考虑,既能惩罚了他俩,又能让她勉勉强强度过这暂时的难关,她决定,拿出两锭银子,几粒碎银和一半儿的铜板,剩下的她就不再动了。
回到自己的闺房,她从床下拖出小木盒取出诗词,又找到一个更小的盒子将贺如花的诗词整整齐齐放到里面,最后将小木盒和所有的银两放到包裹里,拍了拍,走出了闺门。
正要走,李婉眼珠转了转,拎着小包袱屁颠屁颠跑到两人背后照着他们的屁股狠狠踹了几脚,拍拍手,觉得还不解气,又踹了几脚,方才觉着舒坦了。
李婉和鸡告了别,和猪说了声拜拜,最后回头望了一眼这个她住了将近半个月的地方,破旧的土胚房,老化的房梁,肮脏的猪圈,大整石凿出的舂米桶,旁边竖着的她曾经无比憎恨的舂米杵。这半个月来,虽说过的并不好,至少还有个容身之处,现在,一切就靠自己了!李婉这么想着,将包袱往肩上一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