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还能找到她?也许,忘了,才是解脱。 “我们一起听吧。月痕。”冰月开心地喊道,她喜欢喊他的名字,感觉很熟悉,很亲切,仿佛已叫了千年万年。 “恩。”月无痕点点头。 “我要坐在那边最高的树干上。”冰月仰头指着树上高兴地说。 “好。”月无痕答应一声,抱起她飞上树干,冰月给他插上耳机然后自己插上另一个,望着远方,听着同一首歌。面前潺潺水流,微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像是在唱歌。 “你说你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 “你不相信?我有东西证明,我可以拿过来给你看。”冰月着急地说。 老者摆摆手“不用了,我相信。” 冰月很奇怪“这么奇怪的事情,你真的相信它会存在。” “朗朗乾坤,天地循环,没有什么是不存在的。”老者捋捋胡子说。 “那么师傅知道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么?” “因为你在这里有未了的缘分,一切皆因缘起,缘起无关古今,缘灭何需异世。” “那么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冰月着急地问。 “缘灭时自然就回去了。” “那什么时候缘灭。” “这个没有人会知道,缘在灭时自然就结束了。” 冰月对面前的老者再无一丝尊敬,怒视他道“胡说八道,你这样和江湖骗子有什么区别?什么叫缘灭时自然就回去了,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只会装着讳莫如深地招摇撞骗。我真是瞎了眼才会来问你。你们都是骗子,我不相信你们,你们都是骗子,都是骗子!”冰月对着周围的人大吼,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灭了,果然希望越大就越绝望,她转身离去。 “你不要跟着我,我不需要你可怜,你们都是骗子,我谁都不会相信了,你走,你走!”冰月在山道上对着身后的人大喊,月无痕没有说话,任她骂任她喊。 好了,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虽然想过可能会回不去,但是从来都当那是玩笑,从来没当真过。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会当真,永远都回不去,见不到所有熟悉的人,再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不能看到爸爸妈妈和哥哥,不能待在他们身边,她还没有挣钱给爸妈,怎么可能会是真的,她还有好多好多的事都没有做。留在这个世界,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个可能。而且这段时间还真是可笑,都回不去了,她还在这里过的心安理得,等着别人来告诉她怎么回去。哈哈哈,可笑,真是笑死人了啊!可是怎么办,怎么办,现在怎么办,怎么办?一个人的她要怎么办? 冰月走上大街,她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脸上惨白,只是漫无目的地走,哪里人多往哪里走,仿佛只有人声的喧闹声才能让她不孤单,不颤抖,才能消除她心里的冰冷。她不说话,也不哭,连一滴眼泪都没有,只是走,一直走,至于要往哪里走,走到何处,走到什么时候,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是一直往前走,走过大街,走过人群,走过喧闹。她的身后,月无痕始终寸步不离地跟着,小心地保持着距离,跟她过大街,跟她过人群,跟她过喧闹,他的眼中始终只有她粉红的颜色,他看着她的绝望,懂得她的绝望,可是,他做不了什么。 从白天走到黑夜,又从黑夜走到白天,她没有了知觉,忘了累,忘了痛。她一直都没有哭,因为她心伤的哭都哭不出来,她想哭,哭着多好,哭着多痛快,可是,她连哭都哭不出来。 从喧闹的街市走到荒芜的草地,从白天走过黑夜。 荒芜的草地,漫漫远看,没有尽头,远远蔓延。寒冷的黑夜,灯火熄灭,星星点缀,人烟寥寂。两个黑影,一前一后,慢慢地行走。前者走的蹒跚,仿佛每一步都要摔倒,歪歪斜斜地不像是用灵魂行走,而是一副行尸走肉的漫游。跟着的人,不说一句话,但总是寸步不离地跟随。 站在山坡上,她终于停下,眼望着远方,很远很远。远方,太阳慢慢地升起来,慢慢照亮黑夜,她伸出手抓住远方的太阳,在面前伸开手,什么都没有。她笑了,笑的凄惨。她感觉头昏目眩,要倒下去,一个胳膊接住了她。她睁开眼,是月痕,她虚弱地笑了,用尽全力靠近他耳边轻轻地说话,然后昏了过去。 月痕抱起她,慢慢地往回走,他的心很痛很痛,为她而痛。无法忘记她说过的话。沙哑的声音轻轻地在他耳边说“月痕,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