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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备战麦收(1 / 2)

随着天气一天天热起来,火辣辣日光照耀下的谷物穗粒日益饱满坚实,青绿一片的麦田终于开始泛黄了。黄土高原又一个收获季节旋即到来,生产队催促社员们上工的钟声也随之提前到晨曦微露的四点钟,让这些来自大都市的城里人,切身经历了中国亿万农民极为艰酷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存方式。

其实人的适应能力真是极强的。林燕生早已养成在上工钟敲响前先就醒来的习惯。不过兰草一家此时早就收拾好农具,准备出工了。他也就只能认栽,承认自己睡懒觉的毛病总改不了。

这天清晨,还在朦胧睡梦中,林燕生忽然被一断续而清丽空远的鸟鸣声惊醒。不知道什么鸟能在这静寥清寂的高原村野中,发出这般高亢而美妙的鸣叫,他轻轻起身推开窑门。

这会儿兰草已经梳洗完毕,拿着昨个晚晌刚磨好的两把草镰,向林燕生窑洞这边走来。

兰草刚要告诉他今儿去村北地里割苜蓿,却见林燕生神秘兮兮的将食指遮在嘴唇上,另一只手指向天空,轻声说:“你听。”

“听啥哩?”兰草满脸狐疑地瞧着林燕生。

偏偏这时上工钟声敲响了,村子一下就变得沸腾起来。那鸟儿受了惊吓,鸣叫亦随之消遁。林燕生急切想知道这鸟儿的名子,只好自己学着鸟的叫声“咕咕咕咕”地叫起来。

“你说的是布谷鸟吧?”兰草咯咯笑起来,“每年到这时节它都要叫哩。”

“布谷鸟的叫声不是‘布谷、布谷’吗?”说起布谷鸟,林燕生自认为并不陌生。记得上小学时有一篇课文就是写春天到了,布谷鸟叫起来,催促人们去田野里耕地播种。

“布谷鸟春天的叫声是‘布谷—布谷’。”兰草笑得更厉害了,半天才强忍住笑说,“现在地里麦子该熟了,它的叫声就变成‘割麦—打谷’咧。”

林燕生细细一琢磨,似乎也有点像。再说地里麦子确实已经泛黄,便开玩笑说:“想不到这鸟儿倒比人先知先觉呐。”

“今天割苜蓿就是为麦收做准备哩。”兰草把手中镰刀递给林燕生一把,“每年麦收,是人都得扒下一层皮,牲口也受罪哩。今儿割的苜蓿拌上黑豆,就是要给它们补体力哩。”

兰草的话没错。大沟崖子南北两边地势尽管是沟壑层叠,塬顶上却有经老祖宗多少代人努力,呕心沥血掘填出的大片平整土地,它们被用来种植棉花、麦子这两种当家作物。

尽管麦垄长度可达一、二里地以上,割麦人讲究的却是弯腰弓背这一出去,不拱到头是不能直腰的。

每年麦收伊始,鸡还没叫出工的钟倒先敲响了。人在地里累得贼啦啦个死,盼得回家吃饭想歇一会儿,饭碗刚撂下队长又吆喝着催你下地了。晚末晌太阳落山了,队长却不张罗收工。一直耗到天黑啥也看不见,又在场上点起了马灯。

人们已然累得四脚朝天,却不能忘了挤时间去磨镰刀修麦叉,为下晌活计做好准备。年轻人吃罢晚晌饭,还得轮班去场上看守那堆得高高的麦垛子。如此辛苦劳累,无非就是为和那不时风雨争时间抢速度,闹个颗粒归仓。

整整一个月时间,从割麦、运麦、垛麦、晒场、碾场、扬场、入库、倒库、到交公粮……,人累得走在路上都想睡觉哩。

其实说起芮城人割麦子,尽管饱经劳苦困顿,备受日晒艰辛,可也真是一桩场面壮观,安排精巧的农事展示呢。

先说镰刀,将近两尺长的枣木把子,不像某些地区只做成直棍儿一根。而是被悉心修成长S形弯曲,用细砂纸打磨得圆润浑红,握在手里的感觉是厚实不飘。

如果您认为这殊异的长S形只是为讲究外形美观,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人家老祖宗在长期劳动实践中发现,有这一弯曲存在,就可以有效削减麦秆破裂时产生的震动,持续向操作者腕肘部传递。从现代工程物理学角度讲,这S形弯曲设计,就是最简单最原始的减震装置。对累年从事相关作业的劳动者,具有积极的保护肢体降低伤损疲劳作用。这里的技术含量大着咧。

好麦镰的刀头,当用优质钢片切割打磨而成,窄长黑亮,轻巧而绝无沉坠感觉。更加之锋薄刃利吹发即折,真真个令人爱不释手。为标榜这高人一筹的技艺别无他家,麦镰制作人往往还在刀背凿上一枚小小长方形印记,标示上自家坊间序号。

每年麦收前一个月,街里山货店就有新镰摆上货架,提示村民们把要换的麦镰备下来。

再说会聚到地头开始实战。社员们则自愿结合,三、五人一组,每人占据三条麦垄。由一个技术全面,割麦速度快的人在前边“拱洞子”。两侧跟随其后的人被称为“偏翅”。

大家站好麦垄后,拱洞子的人先行一步。只见他弓身叉腿,左手拢麦右手持镰,嚓嚓嚓三刀,排排撑持着饱满穗头的麦秆立时化作一束,应声铺落在黄土地上。留在土里的麦茬子,低矮齐整锋锐。

跟随两侧的“偏翅”们齐声叫好,随即弓身叉腿,追随而来。

而“偏翅”一旦超过“拱洞子”,则被赞为“冒洞子”。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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