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敲响震乾坤,工农兵挺胸昂头。横批,高歌猛进。”
“这个好,这个好。到底是老林厉害。”大伙儿纷纷点头交口称赞。
“看看人家林师,真真是天上飞的黑老鸹哩。”坐在桌旁的彩凤大声夸道。
“燕生怎么就成老鸹啦?还是黑的呐?”一提“黑”字,程茜茹骤然想起被打成刘邓路线黑喽啰的父母了,如今这个字竟然又落到了自己心爱的男朋友头上。她愤懑地将手中的红纸往桌上一撂,直怔怔地盯着彩凤。
“彩凤姐是夸燕生哥呱呱叫咧……”兰草失声笑道。
“从南京到北京,没听过这么夸人的。”程茜茹耸耸肩膀,冷冷打断了兰草的话。
“非得说老林是池塘的蛤蟆,就好听啦?”曹金芬也笑起来,插科打诨地替彩凤辩白。
此言一出,惹得窑里的人一个个乐得直不起腰来。
“行啦,人家都叫燕生林师了。”曲小英尖声慢气地说,“你还不知足呐?”
“就是哩,俺这儿只有能耐大的人,才配称‘师’咧。”兰草证实道。
的确,“师”是晋南人对有文化、有技艺人的统称。内中涵盖了“老师”、“师傅”双重含意。于是“林老师”或者“林师傅”,就成了“林师”。“师”,发音同“矢”。
“我怎么听都觉得是‘屎’啊。”见大伙儿都在和自己作对,程茜茹劲儿上来了,不依不饶地纠缠道,“想骂人,直接叫臭大粪得了!”
“茜茹,你较什么劲呐?”见程茜茹使小性子矫情得过头,林燕生轻轻呵斥道。
“就知道你爱让人踩蛊。你爱听不是?从今儿开始,我就叫你臭大粪!”程茜茹把脸一沉,闷头出了窑洞。
让程茜茹一闹,大伙儿兴致大打折扣,看看天色已晚,纷纷起身离开了林燕生的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