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廷亮不知道被三个傻老爷们儿轮换着扛了多长时间。只感觉咕咚一下。自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摔得骨头架子都要零碎了。麻袋口被打开了。一只长满了黑毛的有力大手。把范廷亮从麻袋里拽了出來。范廷亮急忙抬起胳膊遮住眼睛。在黑暗中待得时间太久了。这突如其來的强光简直就要把他的眼睛晃瞎。慢慢地。范廷亮的眼睛适应了周围的光线。放下胳膊一看。自己在一个山寨大厅里。周围都是燃烧的火堆。把大厅映得通亮。
范廷亮身边一个傻大黑粗的家伙擦了擦脑袋上的臭汗。说:“大哥。我们在树林里抓了这小子。这小子身上有刀有枪。像是个军官。”范廷亮明白了。自己掉进土匪窝了。土匪们想拿他当肉票勒索钱财。
“把他带过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远处传來。两个土匪拖着范廷亮來到了匪首的面前。范廷亮抬起头与匪首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愣怔了。
“是你。”匪首起身走到了范廷亮的面前。灯火映照下。一张狰狞扭曲的脸在颤抖。匪首一把揪住了范廷亮的衣领。“姓范的。你还认识我吗。双陵山大当家的。被你杀了三个师弟的孔伯英。”
范廷亮刚开始觉得这家伙眼熟。孔伯英这么一叫嚷。范廷亮全想起來了。范廷亮不仅沒恐惧。反而哈哈大笑。“原來是你这个老杂种。癞狗改不了吃屎。你又跑到这來当土匪了。”话音未落。孔伯英的拳头便呼啸而來。正中范廷亮的肚子。范廷亮侧着身子扑倒在地。感觉嘴里甜丝丝的。吐了一口。竟是带着血丝的唾沫。
“把他拖到灵堂去。”孔伯英叫了一声。过來两个大汉。架起范廷亮的胳膊就把范廷亮拖走了。孔伯英拄着拐杖跟在后面。灵堂就在大厅的后面。四四方方的一间屋子。正中的位置摆着三张画像。画像前是香炉、白蜡、祭品和长明灯。
范廷亮看着画像里那三个人的凶恶嘴脸就知道。这肯定就是被自己打死的那三个孔伯英的师弟了。时间过去很久了。范廷亮都有些记不住这些事情了。范廷亮被按着跪在了地上。孔伯英握着一把匕首。说:“范廷亮。今天我要把你开膛破肚。千刀万剐。告慰我三位师弟的在天之灵。”
“你他妈的别废话。要动手就快点。”范廷亮觉得自己既然难逃一死。就别在孔伯英面前怂了。孔伯英这种虾米级的小土匪范廷亮还真沒放在眼里。沒想到啊。自己一世英雄死在这么个丑类的手里。只是可惜了吴美娇年纪轻轻的。嗨......
范廷亮咬牙切齿瞪着孔伯英。孔伯英举起了手里的大刀。“三位师弟已经等不及了。姓范的。拿命來。”孔伯英使足了力气要朝范廷亮劈去。按着范廷亮的两个壮汉趁机松开了手。就在孔伯英的刀落下來的一瞬间。范廷亮双手被反绑着。歪着脑袋一头撞向了孔伯英。范廷亮这一撞。拿出了共工撞不周山的气势。一下子撞得孔伯英肝肠寸断。扔掉了手里的刀。蜷缩在地上。
土匪们都把注意力投向了孔伯英。范廷亮站起來又撞翻了供桌。供桌上的白蜡、长明灯倒了下來。引燃了灵堂里的白幡。很快灵堂里就燃起了大火。大火蔓延烧向了墙上的画像。那可是三位师弟仅有的画像。孔伯英忍着痛吩咐喽啰们。“赶快救火。把画像保住了。”
孔伯英正要组织人手救火。外面吵吵闹闹。喽啰兵们鬼哭狼嚎。抱头鼠窜。一边跑一边呼喊:“不好啦。官军杀來啦。”孔伯英大惊失色。官和匪就像猫和鼠。是天敌。孔伯英也顾不得画像。顾不得范廷亮了。顺着后门仓皇逃跑。
刚跑出后门。一道寒光在孔伯英眼前闪过。污血溅到了墙上。孔伯英喉咙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呜咽了几声。栽倒在地死掉了。几个彪形大汉闯进了失火的灵堂。看见范廷亮解开了绳索正准备逃跑。大汉们过來就是一拳。将范廷亮打倒在地。重新捆上绳索。拖出了灵堂。
山寨里的喽啰死的死。逃的逃。丢下了几间草房。官兵们拿着火把将整个山寨付之一炬。熊熊火光映得天地之间一片红彤彤。几个大汉把范廷亮拖到了一个军官的面前。大汉们说道:“将军。我们抓到一个穿着叛军军装的人。”
范廷亮抬头一看心就凉透了。才出狼窝又入虎穴。这个将军就是田政彪。田政彪带着人马搜捕范廷亮。搜到了孔伯英的山寨。田政彪平时很讨厌土匪。捎带手就把孔伯英这伙土匪灭了。沒想到在土匪窝里发现了范廷亮。踏破铁鞋无觅处。得來全不费工夫。
田政彪狠狠踢了范廷亮一脚。叫道:“把他捆结实了。扔到马背上带回军营。”范廷亮被捆绑手脚横卧在马背上。在中山军的看押下向东行去。身后的土匪山寨在烈火中坍塌毁灭。
颠簸的山路让范廷亮苦不堪言。幸亏他晚上沒吃东西。要不然全得吐出來。这罪都是人遭的。范廷亮头发散乱。脑袋昏胀。肚子疼痛。一点范四爷的威仪也沒有了。范廷亮心想可千万别叫吴美娇见到自己这副狼狈德性。范廷亮在马背上想着自己的心事。田政彪在旁边瞪着范廷亮。想起了两个月前的事情。
两个月前。田政彪即将率军到边界驻扎。柳行空再王府内举行宴会。为他送行。达官贵人们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