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记不记得杜正良有什么特点,”方子拍了一下巴掌,指着范廷亮说:“你是不是晚上睡觉不穿内裤,将军,这是我那时候听他们家丫鬟说的,”
方子的问话与此地无银三百两有异曲同工之妙,范廷亮咳嗽几下,点着头轻轻说了一声是,高将军抬手又给了方子一巴掌,“蠢货,有你这么问话的吗,”方子挨了两巴掌,本就不灵光的脑袋被打得更加愚钝了,高将军说:“你们俩还能不能记起别的特点,”
方子和八喜绞尽脑汁想啊想啊,范廷亮咬着牙在心里骂呀骂呀,把这两个碍事的混蛋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那个叫八喜的喽啰拍了拍脑袋,说:“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杜正良是北方人,说话一口北方味,叫他说几句话我们就能听出真假,”
高将军看着范廷亮,说:“说几句话我们听听,”范廷亮这时心里踏实了,说:“高将军,我确实是杜正良,千真万确,”范廷亮标准的北方话把方子和八喜征服了,两个人一起叫道:“对对对,北方人说话就是这动静,”
高将军见方子和八喜两个家伙半精不傻的,也问不出什么关键的问題,便挥手叫两人退了下去,范廷亮抬头看了一眼寇德彰,寇德彰闭着眼睛歪躺在虎皮椅上,不知是睡是醒,
寇德彰不说话,那个高将军却沒完沒了,看着范廷亮问道:“你和朱猛、余扑虎一起谋事,怎么朱猛、余扑虎都被苻天佑杀死了,只有你逃了出來,”
范廷亮按照自己事先编好的说辞说道:“上个月一天晚上,突然有人來到我的府邸,那是我安插在苻天佑身边的眼线,他告诉我苻天佑要对我和朱猛、余扑虎下手,当时我就收拾东西连夜逃走了,逃之前我还让人去通知朱猛和余扑虎,守城门的一个把总是我的亲信,他把我放出了城,出城之后我就一路狂奔逃出了交趾岛,在船上我才知道朱猛和余扑虎被苻天佑杀死了,”
高将军满是怀疑地盯着范廷亮,冷笑一声,说:“我看你是苻天佑派來的奸细,想混入我们内部,”
“他是奸细,把他扔油锅里炸了,”
“把他千刀万剐,脑袋割下來当球踢,”
“把这个狗杂种大卸八块,心肝挖出來炒着吃,”
两侧的海盗尖声怪叫,攥着拳头挥舞着胳膊,张牙舞爪,像一群疯魔一般,咆哮的吼声一浪高过一浪,狰狞的面孔扭曲着,咧着大嘴露出锋利的牙齿,黏稠的口水淌了下來,迫不及待地想要吃人似的,
范廷亮三人被这群妖魔鬼怪包围了,曹世海、曹世洋咬牙切齿极力克制着自己,烦躁不安,范廷亮毫不示弱地与高将军对视着,高将军举起右手做了一个手势,海盗们立刻停止了吵闹,
“你真的不是奸细,”高将军靠近范廷亮,目光像匕首,声音像铁锤,范廷亮仰起头,说:“我杜正良敢对天发誓,我不是奸细,”
“不能相信这个杂种,宰了他,宰了他,”海盗们又吵闹起來,不过高将军一摆手,他们就闭上嘴巴不吱声了,高将军发现无法用气场震慑范廷亮逼其露出破绽,就围着范廷亮转來转去,像是凶残的饿狼在琢磨怎么对猎物下口,
突然,高将军停下來狠狠地指着范廷亮,说:“你不是杜正良,你是冒充的假货,”海盗们这次不跟着起哄了,全都张着嘴巴呆呆地看着,一会儿看看高将军,一会儿看看范廷亮,
范廷亮沒有慌乱,说:“高将军,我十六岁当兵追随苻天佑,给他当亲兵,端茶递水伺候他,后來苻天佑率部反虞我跟着他冲锋陷阵,立下了一些战功,升了个小官,苻天佑和范廷亮争夺交趾岛的时候,我一直拥护苻天佑,最后范廷亮败走本土大陆,苻天佑为了表彰我的忠心,封我为都统,我就是杜正良,根本就沒有冒充假货这一说,”
“嗖,”一道寒光从范廷亮眼前掠过,高将军抽出剑架在了范廷亮的脖子上,咄咄逼人,“你到底说不说实话,你再敢狡辩,我现在就要你的命,”剑刃凹进皮肉里,范廷亮的脖子渗出了鲜血,他依然纹丝不动地站着,“无论你问我多少次,我的回答只有一个,我就是杜正良,”
“你他妈的不见棺材不掉泪,”高将军龇牙咧嘴气急败坏,叫喊着抡起了利剑,范廷亮眼睛都不眨一下,感觉到一股阴冷的剑风和一道刺眼的剑光闪过,一缕头发被高将军削掉了,
曹世海和曹世洋都手心捏了一把汗,范廷亮还是那么站着,看着高将军,高将军恼怒地喘着粗气,这时,两个仆人端着木盘來到寇德彰身边,寇德彰懒洋洋地坐起來,仆人从木盘里拿起烟枪,烤好了鸦片膏放进去,双手递给寇德彰,
寇德彰吸了几口鸦片,吞云吐雾之后又闭上了眼睛,漂游在虚幻的境界里,有一种脱胎换骨升仙成道的美妙感觉,溶洞里陷入了沉默,只有铁盆里燃烧的火焰发出噼啪的响声,所有人都在心里暗自盘算,
高将军摸着下颌,正在准备发动更猛烈的攻势,海盗们的目光都投向了高将军,期待他和范廷亮上演一场精彩的唇枪舌战,寇德彰吸完了鸦片,精神显得好了一些,仆人端着装有烟枪、鸦片膏的木盘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