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慢慢靠近了石龟岛。范廷亮看见岛上人头攒动。都是穿着军装的虞兵。他们可能都是在等着卸粮食。吴管带看着喧闹的港口穿梭的虞兵。开始躁动起來。马功赞用西洋短火枪顶着吴管带的腰眼。说:“老实点。敢乱动一下我就要你命。”
战舰驶进了港口。后面跟着一群装粮的小舢板。岛上的虞兵们都聚拢了过來。提督孙蛟亲自在港口等着。一直等到午夜。粮食。救命的粮食啊。虞兵们一个个骚动不安。急切地看着水面上的船只。
这时。突然有人叫嚷起來:“石龟冒汗了。石龟冒汗了。......”石龟岛之所以叫石龟岛。是因为岛上不知从何年何月起就有一只石龟。这只石龟体型硕大。饱经沧桑。被认为是镇岛的神物。它产生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会被认为是预示吉凶的征兆。
虞兵们的注意力都被石龟吸引了。一起扭头转向石龟。石龟那粗糙的表面果然满是水迹。就像刚刚从水里捞出來的一样。有的虞兵小声嘀咕起來。“我听岛上的老人讲。以前有什么台风洪水地震的。石龟就会冒汗。这是凶兆。看來那五十船粮食是要泡汤了。”
孙蛟听见了大为恼火。“把这个蛊惑人心的拖下去重打三十军棍。石龟冒汗是因为天气潮湿。和鬼神之事有什么关联。明天一早就叫人把这石龟砸了。”孙蛟招呼虞兵们到码头卸粮食。
化装成虞兵的义军下船登上了石龟岛。吴管带也在范廷亮、马功赞等人的押解下上了岸。孙蛟隔着老远就朝吴管带叫道:“老吴。粮食弄到了吗。”吴管带闭着嘴巴沒说话。马功赞又用枪顶了吴管带一下。低声叫道:“说话。”
吴管带很不自然地说:“弄......弄......弄到了......”孙蛟发现吴管带的语气和脸色有些不对。停下了脚步又看了看吴管带身边的范廷亮和马功赞。这两个人孙蛟都不认识。而且脸上带着一股凶相。孙蛟又看了看那些假扮的虞兵。
吴管带喘着粗气向前走着。马功赞一直拿着火枪在身后顶着他。快要走到孙蛟面前时。吴管带突然撒腿跑了起來。一边跑一边呼喊:“大人快跑。他们是叛军。他们是叛军。”
“去你妈的。”马功赞抬手一枪打在了吴管带的后背上。吴管带扑倒在地。范廷亮见身份已经泄露了。大喊一声:“弟兄们。动手。”说着抽出一把匕首就飞向了孙蛟。孙蛟侧身闪躲。匕首扎在了肩膀上。
“杀呀。杀呀。杀呀。”码头上的义军挥舞着兵器砍杀起來。虞军猝不及防手里又沒拿武器。一个个鬼哭狼嚎只有逃跑的份了。吴管带后背中了一枪忍着痛在地上爬行。马功赞追上去按住他。掏出匕首在他背上连戳了十几下。把个吴管带戳成了透心凉。
假扮虞军的义军将士脖子上系一块白布。混在虞军队伍里砍瓜切菜一般杀起來。同时。跟在战舰后面的那些小舢板也全速冲进了港口。小舢板里装的不是粮食。而是硫磺、火油、火药等一些易燃易爆之物。
义军将士点燃小舢板冲进港口撞向虞军的战舰。虞军的战舰都挤在一起无处闪躲。小舢板撞到战舰轰然爆炸。把停在港里的一串串战舰都引燃了。刹那间港口成了一片火海。冲天火光映红了黑夜。大湖沿岸的村民都隐隐约约可以看得见。
虞军的水师在大湖横行无阻。依仗的就是这二百多艘战舰。这二百多艘战舰烧掉了。虞军水师就成了沒有翅膀的老鹰。沒有齿爪的老虎。废料一个了。六百义军搅得石龟岛天翻地覆。孙蛟负伤逃跑。结果在乱军之中被剁成了肉泥。
在大湖沿岸早已集结好的义军舰队。见到石龟岛方向冒起了火光。立刻出动驶向石龟岛。凌晨时分。义军的舰队赶到了石龟岛。将残余的虞军彻底铲除。接管了石龟岛。在岛上插上了义军的旗帜。困扰了义军好久的虞军水师就这样被范廷亮消灭了。
义军全身心投入到渡江战役的准备中去。在江边的船坞制造了成百上千的船只。而虞军则在岸边不停地修筑工事。岸边到处都是机关陷阱。炮台、烽火台一座连着一座。虞军的主帅梁云鹤就说了。要在横江岸边挖一个大坟坑。埋葬义军一百万军队。
防守横江的虞军主帅是梁云鹤。这在虞朝内部引起了轩然大波。众所周知。梁云鹤是殷王赫连道德的死党。如果梁云鹤击退义军守住了横江。那么梁云鹤可就是立下了天大的功劳。太子赫连秀岐的东宫之位就岌岌可危了。
赫连秀岐心情很复杂。虞军胜了。他太子之位不稳。虞军输了。整个大虞朝都将不稳。好像算來算去怎么算他都是输家。赫连秀岐的岳父祖士远可不像赫连秀岐那么优柔寡断。祖士远做人的信条就是。我得不到的东西我把它毁了。谁也别想得到。所以祖士远是坚决不能容忍梁云鹤得势的。
祖士远负责给前线押运粮饷。他以路途艰难为由。故意拖延粮饷迟迟不肯发放。闹得前线的虞军官兵怨声载道。祖士远心里盘算的是。让义军渡过横江和梁云鹤打得两败俱伤。然后康德皇帝撤掉梁云鹤。祖士远再保举自己的党羽到前线。力挽狂澜再造社稷。
大战在即。虞军内部不拧成一股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