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恩泽不知道赫连庆贵夜深人静神神秘秘找自己有什么事。满心疑惑地來到了湖心亭。赫连庆贵见到顾恩泽笑了。指了一下身边的石凳。说:“顾先生您來了。快请坐。”顾恩泽坐到了赫连庆贵身边。赫连庆贵给顾恩泽倒了一杯茶。“顾先生。您在北漠省也待了一段时间了。感觉怎么样。各地官员有沒有怠慢先生的地方。”
顾恩泽说:“王爷。我在北漠省非常愉快。各地官员对我也很关照。说到这里我还得感谢王爷您呢。您对顾某的恩德。顾某沒齿难忘。”顾恩泽一副恭敬的样子。赫连庆贵说:“顾先生太客气了。我敬重您是个人才。您写的书我都看过。很有哲理。不愧是当今天下儒学泰斗一代宗师。”
顾恩泽说:“王爷过奖了。顾某不过一个陋儒而已。至于宗师、泰斗这样的称号实在是不敢当。”赫连庆贵喝了一口茶。说:“顾先生。百姓也非常支持您。现在您在北漠省可以说是一呼百应。有相当高的威望。”
顾恩泽说:“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这是圣人之言。让天下百姓都过上安稳富足的日子。正是顾某毕生所追求的。”赫连庆贵放下了茶杯。沉默了一会儿。说:“顾先生。您的主张里也有一些瑕疵。”
顾恩泽愣了一下。说:“哦。顾某的主张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王爷指点。”赫连庆贵说:“你说什么兼爱非攻。反对战争。可是如今天下群雄割据。拥有数百之众十里之地的就敢当个草头天子。各个势力之间攻战杀伐不可避免。国家不统一。沒有一个强大的中央集权。你的各种主张就永远无法实现。现在战争带來的灾难是百姓为将來的美好生活付出的代价。长痛不如短痛。战争死几个人。总比国家四分五裂杀伐不断要好。”
顾恩泽神情严肃起來。看着赫连庆贵。说:“王爷。这代价是不是太沉重了。”赫连庆贵笑了。说:“世间沒有完美的事。顾先生你的想法有些虚浮。不切实际啊。”顾恩泽站了起來。情绪激动。说:“王爷。顾某虽然愚钝。但是好歹也是读了半生圣贤之书。顾某会坚守自己的信念。不会有半点动摇。”
赫连亲贵朝顾恩泽摆了摆手。说:“顾先生你别激动。坐下。坐下。咱们有话好好说。”顾恩泽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坐到了石凳上。赫连庆贵说:“顾先生。本王不忍看着天下黎民受苦。斗胆想做商汤、周武王。扫平魑魅魍魉还百姓一个太平世界。北漠省地处偏远。兵源不足。要打仗就得靠提高士气人人如狼似虎以一敌百。我想让顾先生您给我做一下宣传工作。百姓们都信任您。只有您能把战士们的斗志鼓动起來。将來一统天下之后。您來当内阁首辅。实现您的政治主张。把全天下都变成王道乐土。岂不美哉。”
顾恩泽盯了赫连庆贵很久。长叹一声。叫道:“历朝历代的帝王都在利用百姓的单纯。百姓是鱼肉。帝王是刀俎。打江山的时候。把蜜枣分给百姓。坐江山的时候。便把百姓宰得血淋淋的。可悲啊。可叹啊。”顾恩泽哀嚎着拍打着石桌。
守在岸边的卫兵们听到顾恩泽的叫声。都握着兵器紧张地朝湖心亭张望。见顾恩泽并沒有伤害赫连庆贵的意思。卫兵们才稍稍安心。赫连庆贵脸色很难看。说:“顾先生。你年纪也不小了。周身的热血也该降温了。如今这天下群雄争霸你死我活。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有些残忍。可这就是现实。几百年几千年來都无法改变的现实。顾先生。为了长治久安。死点人流点血很正常。当年孔圣人主政鲁国的时候。不还是诛杀了少正卯吗。”
顾恩泽那读书人的酸臭脾气又涌了上來。扭着头说:“道不同不相为谋。王爷。感谢您以前对我的关照。我永远铭记在心。但是您的这些观点。顾某实在不敢苟同。”顾恩泽起身要走。赫连庆贵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说:“顾先生。你先别急着回答我。慎重考虑一下。”
“不必了。”顾恩泽斩钉截铁地说。“我现在就答复您。我永远不会欺骗天下的百姓。我做的每一件事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王爷。告辞了。”顾恩泽拂袖而去。赫连庆贵瞪着眼睛。嘴唇颤抖。
次日早晨。赫连庆贵把北漠省巡抚蒋枫叫了來。蒋枫是康德皇帝任命的地方官。本來康德皇帝是想让蒋枫监视赫连庆贵的。但是赫连庆贵使出了各种招数。软硬兼施。现在蒋枫已经成为了赫连庆贵忠实的打手。
蒋枫來到了王府后院的书房。赫连庆贵神情疲倦。坐在椅子上拿着玻璃高脚杯喝着西洋酒。看他那样子像是一夜未睡似的。赫连庆贵抬头看了蒋枫一眼。说:“坐吧。老蒋。尝尝这洋人的酒怎么样。”赫连庆贵拿着玻璃高脚杯给蒋枫倒了半杯洋酒。玻璃高脚杯和洋酒在那个时代绝对是稀罕物。老百姓连看一眼的福分都沒有。
蒋枫也觉得好奇。拿起高脚杯细细品了一口洋酒。酸酸涩涩的还有点滋味。赫连庆贵揉了揉太阳穴。说:“老蒋。我昨晚和顾恩泽谈了。那老小子竟然不识抬举顶撞我。看來我在他身上花费的一番心血算是白费了。厚德当初说的对啊。把顾恩泽引來了沒起到好作用。反而要添乱。”
蒋枫放下高脚杯。说:“王爷。顾恩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