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英说:“我侄儿打死的是二嘎子,二嘎子家里要多少钱我给,但是捅伤我侄儿的是毛广东,看着毛广东逍遥法外我心里不舒坦,”
伍敬宗说:“孙大人,你侄儿伤了,要多少钱我给,”
“放屁,”孙铁英怒目圆睁,“我侄儿差的不是钱,差的是一口气,”
毛广东看出來了,孙铁英今天是非要拿他出气不可,他挺着胸膛站了起來,“人是我打的,要杀要剐你冲我來,不要为难伍爷,”
孙铁英上下打量着毛广东,说:“你倒是还有几分丈夫气,好,我瞧你是条汉子给你留条活路,你不是捅了我侄儿十三刀吗,我削你十三棍子你沒脾气吧,”
毛广东咬着后槽牙捶了捶胸膛,说:“尽管來,”
伍敬宗想要阻拦毛广东,毛广东说:“伍爷,事是我惹的,我一个人承担,”伍敬宗心如刀绞地看着毛广东,这时,孙铁英攥着一根短木棍走到了毛广东的面前,毛广东不服气地瞪着孙铁英,孙铁英举起棍子狠狠打在了毛广东的脑袋上,毛广东低了一下头,脑袋裂开一道口子,血如泉涌,毛广东流着血抬起头继续瞪着孙铁英,
“这是一下,”孙铁英念叨着,又朝毛广东的脑袋狠狠砸去,木棍打在脑袋上发出的闷响令人心悸,伍敬宗、奇宝等人看得龇牙咧嘴,后來干脆扭过头去不忍观瞧,
孙铁英用尽全力在毛广东脑袋上连打了十一下,毛广东整个脑袋都被打成了血葫芦,流淌的鲜血把衣裤都染红了,脚下也是黏黏的一滩血泊,毛广东脑袋上全是血,摇摇晃晃,只有两个眼睛狠狠地瞪着,显得格外恐怖,毛广东喘着粗气,叫道:“还有两下,打呀,打呀,”
孙铁英以前当过狱卒,被他用刑打死的囚犯不计其数,但是连打了毛广东十一下,还是让他打得有些手软,孙铁英看了看已经不成人形的毛广东,扔掉木棍带着亲兵转身走了,孙铁英走了,毛广东一口气松下來,当时就栽倒在地昏迷不醒,伍敬宗抱着毛广东流出了眼泪,歇斯底里地叫着:“快去叫郎中,快去叫郎中,快去,快去,”
毛广东的命硬程度和孙铁英的侄儿有一拼,毛广东被连打了十一棍子,头骨都给孙铁英砸碎了好几块,硬是活了下來,人就是这样,有时候脆弱得像一张纸,有时候又坚硬得像一块铁疙瘩,伍敬宗派了几个人一天十二个时辰轮流照顾毛广东,药品、补品不断地给毛广东买,只要对毛广东的身子有好处,多少钱他都肯掏,他对手下的喽罗们说了,钱沒了还可以赚,兄弟沒了就一辈子再沒得找了,
经过伍敬宗的精心照顾,毛广东苏醒了,毛广东第一眼见到伍敬宗,伍敬宗就痛哭流涕,跪在毛广东的床前,痛骂自己无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弟被人打成这样,毛广东挣扎着要扶起伍敬宗,伍敬宗说:“小毛,你别乱动,小心挣开了伤口,”
毛广东轻轻摸了摸疼痛的脑袋,说:“伍爷,你别自责了,你对我这么好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伍敬宗说:“别这么说,咱们是兄弟,你这么多年鞍前马后地跟着我,也吃了不少苦,”
伍敬宗的话让毛广东心里很温暖,毛广东说:“伍爷,我现在心里就恨孙铁英,等我伤好了我非弄死他不可,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毛广东用力叫喊挣得伤口疼痛起來,伍敬宗说:“小心点,小心点,小毛,你现在安心养伤,有什么事等伤好了再说,”
毛广东在病榻上躺了几个月,身体逐渐恢复了,下床之后第一件事毛广东就是寻找机会刺杀孙铁英,孙铁英从当捕快、狱卒到当同知,得罪的黑帮分子数不胜数,所以他对自己的安保工作十分重视,
孙铁英无论走到哪里身边都围着几个虎背熊腰的亲兵,随时准备扑上去用血肉之躯保护孙铁英,而且孙铁英出门还要带上一只西洋狼狗,凡是与孙铁英接触的人和物都要先在狼狗的鼻子下嗅一嗅,孙铁英吃的食物喝的水事先都要由仆人尝一尝,确认无毒之后孙铁英才会吃喝,孙铁英的府邸四周昼夜不停地站着捕快巡逻,连苍蝇蚊子都不敢靠近,
毛广东想要杀孙铁英难于上青天,但是毛广东不泄气,经过一番仔细的观察,他酝酿出了一个刺杀计划,他把这个计划对伍敬宗说了,伍敬宗皱着眉头说:“孙铁英是朝廷的五品官员,杀了他会不会造成意想不到的震动,”
毛广东说:“现在天下大乱,二品的指挥使死在战场上都是常有的事,孙铁英一个小小的五品同知,谁会把他的生死看得那么重,现在朝廷一心想着的就是剿灭叛军,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伍敬宗觉得孙铁英是自己最大的一块绊脚石,不除掉孙铁英自己永无宁日,伍敬宗对毛广东说:“小毛,我知道你的性格,有仇必报,孙铁英打了你十一棍子,你想杀他我也不拦你,但是我得嘱咐你一句,小心安全,千万别出意外,”
毛广东轻松一笑,说:“伍爷,您就瞧好吧,”
过了不久,省里的按察使和几个道员到咸安城视察,孙铁英和奇宝在醉仙楼大摆筵宴招待按察使和道员们,咸安城里够得上分量的官员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