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亥时该睡觉了,毛遂荐将范廷亮三人安排在自己的后宅里,并且安排了几个家丁、丫鬟随身伺候。范廷亮洗脸洗脚用青盐擦了擦牙用清水漱了漱口,打发走了家丁、丫鬟正脱衣服要睡觉,门外毛遂荐叫了一声:“范大人睡了吗?”
范廷亮把脱了一半的衣服又穿上了,说:“没有呢,毛大人你有事吗?”
毛遂荐在门外说:“范大人您开一下门,我给您送点东西。”
范廷亮心想这老小子又要耍什么花样,起身打开了房门,毛遂荐带着几个家丁进来了,每个家丁手里都捧着古玩字画,毛遂荐说:“范大人,这些是送给您的,一点小小心意还望范大人笑纳。”
范廷亮仔细一看,这些古玩字画都是自己在会客厅赏玩的时候点了名叫了好的,真是难为毛遂荐了,竟然都一一记在了心里。范廷亮说:“君子不夺人所爱,这些都是毛大人的珍藏之物,我怎么好意思留着呢。”
毛遂荐说:“范大人您也是爱惜古玩字画的人,这些古玩字画跟着您也不算受委屈,您就收下吧。”
范廷亮心想跟你们也用不着客气,收下就收下,毛遂荐笑了,令家丁把古玩字画都放在了屋子里,然后摆手示意家丁们都退下去。
屋子里就剩下范廷亮和毛遂荐两个人了,范廷亮看了看毛遂荐,问:“毛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毛遂荐一副奴才嘴脸,说:“范大人,您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贱内和小女对您非常仰慕,想见一见您。”
范廷亮愣了,心想你们仰慕我可以,可为什么早不见晚不见,非要在这夜深人静即将就寝之时相见?范廷亮想了想,说:“现在这么晚了,我又穿着睡衣,不方便吧。”
“没事的,范大人,”毛遂荐不等范廷亮开口就回身说了一句,“你们进来吧。”
两个女子从门外走了进来,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年龄,一个十五六岁的年龄,都是挠人心肝的尤物,老有老的韵味,小有小的水嫩,而且她们穿着的也是诱惑十分,精巧的玉足、修长的美腿裸露在外,身上的衣服也是薄如蝉翼,圆圆的乳 头若隐若现。
范廷亮看得有些发呆,毛遂荐说:“这是贱内赖氏,这是小女莺莺,你们听好了,这就是锦衣卫的千户范廷亮范大人,你们要向对待自己夫君和父亲一样对待范大人。”
“知道了,老爷,”毛遂荐的妻女羞答答地向范廷亮蹲身道了几声万福。范廷亮明白了,毛遂荐这老小子是想往上爬想疯了,竟然拿自己的妻女来交易,卑鄙无耻到这种地步,老天爷也无语呀。
毛遂荐又对妻女说:“今晚你们就留在这服侍范大人吧,”母女两人唯唯诺诺答应了,范廷亮看着这对母女不说话。实话实说范廷亮真想把这对母女都按到床上大小通吃,那可真是享受到了极致,但是人毕竟是人,和动物不一样,多多少少还是应该有点道德底线的。
范廷亮变了脸色,对毛遂荐说:“毛知府,你这什么意思?”
毛遂荐见范廷亮脸色不对,慌了手脚,说:“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让贱内和小女服侍大人就寝。”
“放屁!”范廷亮发起火来,“你是禽兽我不是,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我做不出来,你看错人了。”
毛遂荐本想送妻献女讨好范廷亮,没想到反招致范廷亮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毛遂荐低着头捂着脸带着妻子女儿退了出去。
范廷亮和陈忠、侯楠每天待在毛遂荐的府邸里养尊处优,毛遂荐像供养祖宗似的供养着三人,三人倒也心安理得。范廷亮三人看着一脸轻松地吃喝玩乐,其实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时时刻刻紧绷着。毛遂荐也是读过书中过进士的,心智头脑也是出类拔萃,要想骗住毛遂荐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现在毛遂荐相信了范廷亮三人的锦衣卫身份,范廷亮三人就要把这场戏完完全全地演到底,时时刻刻都以锦衣卫自居,骗术的最高境界就是将自己也欺骗了。范廷亮三人和毛遂荐的游戏就像是一个人在铁笼里和老虎相遇,人吹胡子瞪眼把老虎唬住了,然后人就要坚持把这口气撑住了,如果稍微泄露了一点气,被老虎看出了破绽,那么立刻就会命丧虎口。
整天绷紧了神经面对毛遂荐,范廷亮三人的神经都快崩溃了,为了缓解一下,他们经常揣着银票去赌场、酒楼、戏院、烟馆等娱乐场所消遣一下。这一天,三个人又揣着大把大把的银票来到了赌场。
赌场里挤满了人,有油头粉面的富家公子,也有衣衫褴褛的赌棍闲汉。他们围着赌桌瞪大了眼睛,用力捶打着桌子,口中唾沫乱飞,大声吆喝着。结果出来了,有人欢呼雀跃,有人捶胸顿足,在这里人们的穷富状况可以随时改变,进去时是狼狈不堪的穷鬼,出来时可能是神气十足的富翁,进去时可能是腰缠万贯的财主,出来时可能是身无分文的乞丐。
范廷亮三人在赌场里转来转去,赌徒们在掷骰子、推牌九、玩麻将,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范廷亮来到一张赌桌旁,四个人正在推牌九,范廷亮身边的那个赌徒运气很坏,带来的几千两银子很快就输光了,看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