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素皱着眉,不知该如何回答,沈灵音沒有质问,眼睛里满是绝望和空洞,
“这几个月住下來,我观察过,他也是极其喜欢你的,”沈灵音突然笑了,可是笑的很凄美,“阿素,我不伟大,也不想祝你们白头偕老,不想祝你们永远幸福,更恨不能让你们整日吵架,甚至和离,”
“阿音,”陶素拉住沈灵音有些颤抖的手,“对不起,”
可沈灵音并沒有接受她的道歉,也沒有接她的话,似是自嘲的笑了笑,道,“可我终究舍不得,让你难过,”
声音那样的无可奈何,又那样的柔软缠绵,陶素定定的看着她,终于知道,原來如鲠在喉才是这世上最无力表达的难过,
陶素就那样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在院子里一圈又一圈的跑,贪婪的将新鲜的空气大口大口的灌入肺子,微微有些呛的感觉,让眼眶有些发红,那种如鲠在喉的感觉,似乎好了一些,集中注意力的难过好像因为肺部的难受而转移了不少,
满头大汗的陶素在院子里一圈一圈的跑着,不管谁跟她说话,她都不答,就连一旁记得直跳脚的李瑾之想尽办法挑衅他也于事无补,
沈灵音躲在桃花林里,远远的看着,悄悄的掉眼泪,
当陶素拿着沈灵音的辞别信时,那位已经在返回漠北的途中,李瑾之看着陶素迅速惨白的脸,和紧握成拳的手,便知道事情不妙,
在陶素发疯的当晚,沈灵音痛定思痛,将所有戴在身上曾和陶素有过的往來的书信统统烧掉,留下一封信,便连夜带着不甘心就这么放弃的妙可离开了安亲王府,
“李瑾之,你不是说,你满园里都是护卫,都是暗卫,为什么我表妹那样一个大活人这样不见了他们都不知道,是不是你故意撵走我的表妹的,你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你明知道我只拿她当表妹,你为什么还容不下她,你为什么要将她撵走,你知不知道我现下都沒有办法给你生下一儿半女都是因为在漠北那鬼地方落下的毛病,你知不知道,她肚子一人來到京城需要多大的勇气,你知不知道漠北那鬼地方根本不是女人住的地方,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个活在蜜罐里的娇气娃娃,哪里知道什么是苦难,你那里知道谁在死人旁边的孤冷感觉,你那里知道死肉的酸臭和难咽,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嫉妒和曾很,你把我的表妹还给我,”
陶素赤红着眼睛,瞪着李瑾之,
李瑾之脸色惨白,摇头,“她走了关我什么事儿,”
“你容不下她,你赶走了她,我们都是女人,我们怎么会有奸情,”陶素越说越口无遮拦,李瑾之气的惨白着一张脸,站在一旁不住的颤抖,韦氏和柔琼都吓的一句话说不出來,弄玉虽清醒着,却不敢上前一步,
“吉祥,如意,给我去把表姑娘追回來,”陶素转头瞪着吉祥和如意,一脸狰狞,
吉祥和如意不动,只拿眼睛去看李瑾之,李瑾之屋里的摆摆手,让大家都散去,
当最后离开的弄玉将门重重关上的时候,李瑾之才幽幽开口,“阿素,你要尊重表姑娘的选择,”
陶素发完火之后,明显已经冷静下來,静静的看着李瑾之,听他继续道,“她留在你身边,看见的是你我如胶似漆的恩爱,看见的是你我的儿孙满堂,看见的是你我白头偕老举案齐眉,她在院子里的角落孤独终老,像一朵美丽的花儿为你们曾经的诺言绽放,又因为你的幸福而凋落,你不能这么自私,放她走,时间会磨平所有的一切,不论是年少时激烈的爱恋,还是现在挫骨扬灰般的恨意,时间会把一切都冲散的,她会遇到一个知道疼惜她的男人,然后她会恍然发现,你是她年少时织的一个梦,她爱上的是自己的想象,而不是陶素那个活生生的人,你正好在她的豆蔻之年出现,你正好符合了她所有的想象,她爱你,更爱的是自己年少时那个完美的梦,会好的,什么都会过去的,只要她不在看见你,”
陶素默默的听着,静静的看着李瑾之,突然觉得心里某处地方再慢慢化开,
李瑾之伸手将陶素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那些都不是你的错,你也沒有办法控制别人的心,爱情是世界上最沒有道理的事情,她喜欢你不在你的预料之中,你沒法喜欢她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陶素趴在李瑾之的怀里,突然变的安分许多,李瑾之越抱着越紧,还轻轻的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陶素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她也有感情失控的时候,她也有脆弱的需要保护的时候,
沈灵音坐在颠簸的马车里,神色平静,一旁的妙可却是泪眼朦胧,“小姐,你怎么那么傻,你忘了,当初军师在漠北征战,军粮短缺,你是如何挨家挨户敲响漠北歌舞人家的大门求來的捐资吗,若沒有你,她哪里能活到今天,”
“我当时那样做,并沒有想过要她回报我,我只是想让她平安罢了,”沈灵音声音淡淡,想起为陶素奔波劳累的日子,心里沒有想象中的怨怼,却有一份温暖,
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人,让你牵挂,只要他好,你便什么都不怕,可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