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众多。大家挤到一块儿。几乎汗流夹背的。总算熬到点了香。拜见了菩萨。磕了头。退出了佛堂。如晴便熟门熟路地大步朝后堂走去。
宠源寺依偎于紫禁城南麓;地势高朗。林密风疏。群峰环抱。一江绕萦。天然之佳地。 穿过佛堂。在小沙弥的带领下。來到一所专为香客准备歇息的厢房。
如晴发现这儿的厢房并不是原來的那幢建筑。不由问道:“今天香客很多么。”
小沙弥回答:“今儿游客确实挺多。前头的上等厢房都已客满。只能委屈女施主将就一二。”
如晴表示沒事。然后一边拿着描有颜体的小香扇死命地给老太太扇着。一边扶了老太太进入厢房。婆子丫环们连忙备茶水。各自为自己的主子打扇。
李氏也确实热惨了。刚才从山底下一路拾阶而上。几乎热到脱力。靠在靠背大椅上便不想动弹。
坐了不多久。如晴便发现这栋房子居然坐东朝西。这时候太阳正朝屋里头晒进來。这古时候可沒电风扇。这儿只是普通的厢房。也沒有备置冰块等消暑的工具。老太太等人几乎快热得岔了气。就算有扇子也不顶事。几个打扇的丫头也累得周身是汗。如晴想了想。站起了身。“干脆咱们外头走走。”
如善也美也呆得很不习惯。也一并起身。
老太太微微睁眼。点头。“去吧。记着不要到处路。让妈妈们一路跟着。以免出了状况。”
如晴三姐妹出了厢房。便往靠树荫的方向走去。当经过原先休息过的厢房时。发现其中一间厢房外头走廊上站了好多神色严肃的婆子下人。神色警戒又傲然地挺直了肩背。而外围居然还站了数个小沙弥。神情恭敬。
如美偷偷來到如晴面前。与她相互咬耳朵。“今天前來上香的大富之家的女眷都有好多。全都仆侍环绕。浩浩荡荡的。可也沒这位來得派头。瞧。光婆子便有十多个。丫头几个个。男侍也十來个。护卫也一打。甚至还有和尚在这守着。这是哪家的规矩。要说是男人呢。断不会带如此之多的婆子丫头。可要是女眷呢。也不会把男侍留在门口守着吧。”
如晴闻言忍不住多瞧了几眼。这才发现果真不对劲。这些婆子神情好严肃。这些丫头个个资色妍丽。亭亭玉立。这些侍卫个个雄壮威武。好不气派。
如善也跟着盯了过去。忽然眉头打着结。似在思考什么。
大概三姐妹看得太出神。也太专注。终于惹到一个老年男侍的注意。只见这老年男侍目光赫赫地瞪着三个姑娘。气势汹汹地走了到台阶上。居高临下望着如晴三人。声音冰冷尖利。“尔等在此做甚。还不速速退下。”
三个姑娘被他的尖利的声音吓着。忙作鸟兽散飞快地跑开。然后到无人的地方这才你看我。我看你。异口同声道:“肯定是宫里头的。”
如善道:“那男的声音那么尖细。肯定是个太临。”
如美也接过话來。“看那阵仗。地位还不低。”
如晴猜测。“那。会是哪位娘娘呢。”
如善想了想;“会不会是贵妃。皇后。或是。公主。”
如美道。“应该不会吧。听说贵妇有了身孕。断不会出现在寺庙里。听说皇后早已失宠。不可在失宠的情况下还会有这般阵仗。公主就更不可能了。按我朝规定。公主内侍是八人。瞧这位。内侍早已大大超出了。”
三姐妹再一次陷入迷惑。那。不是贵妇。不是皇后。那又会是谁呢。
最后实在猜不出。如晴索性不再揣测了。道:“管他呢。反正与我们也无关。理他做甚。”
两姐妹一听。纷纷点头。对呀。反正与自己无关。去想七想八的也沒意思。
最终。三姐妹在临江的小亭子里呆了半会儿。迎着凉爽的山风。总算解了暑。眼见太阳西斜。婆子们开始崔促。便动身往回走。
在回去的路上。到了那栋专供大富家女眷歇息的房子。基于好奇心。三姐妹又不约而同望了过去。这回运气还真好。居然看到一位年约五旬妇人。在一群嬷嬷内侍的拥簇下。从厢房里出來。那人穿着姜黄色掐金芽边刻丝路绸对襟褙子。下身深蓝色挑金线绣五福山色寿福双齐祥云裙据。头戴朝阳五风大挂朱叉。朝天髻上各簪十二枝金光闪闪的赤金珞璃簪。额头上的赤金珍珠链抹额。通身的气派威严。如晴发现刚才训斥过她们的内侍恭身领着这妇人的手。一步一步來到八人抬的滑辇前。滑辇是同位身着黑色便衣的内侍所抬。周围围满了事刀武士。宫女嬷嬷们紧随其后。稍微有点眼色的人都知道。这妇人身份确实非同小可。
那妇人在上辇车时。与身边的嬷嬷说了几句话。然后微微抬了下头。这时候。如晴总算看清了她的面容。蓦对倒吸口气。只觉天雷轰项。一阵凉意从脚底伸起。
如善记性一向好。但这个时候却也想不起來。只眯着眼望着那妇人好半晌。忽然自言自语道:“奇怪。这人的声音怎么好生耳熟。”
如晴只住。忍不住转头望着她。
如美也跟着道。“对呀。我也觉得好耳熟。不知在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