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坐到父亲对面,让他看不到自己脸上的伤痕,
方敬澜见她捂着左脸,连声问她的脸怎么了,如善捂着左脸,却不啃吱声,只是以小心又略为害怕的眸子瞟了李氏一眼,然后又惶恐地盯下头去,
在场诸人,除了哥儿们迟钝些,其余诸人俱都是人精,如善这番动作便猜出些内幕來,老太太与如真纯当作沒有瞧到,自顾吃菜,
方敬宣略有惊讶,本想开口,但见自己母亲这般,也就不再言语,
李氏早就瞧到了如善左颊上的抓痕,不过她也装着沒看到,这回见她在方敬澜面前装模作样的,心里厌恶,把头别一边去,所以沒看到如善那小小的动作,
倒是如美,见如善在饭桌上发作,又想到平时候爹爹一向专宠她,心头有点紧张,
方敬澜在官场打滚多年,如善这番动作,已是明白了个大概,心下炽怒,狠狠瞪了李氏,但又碍着客人在场,也就隐忍着沒有发作,又略略安慰了如善,如果不舒服,先回屋里歇息,等下他再过去探望她,
李氏一听,心下气得厉害,暗骂着:“这小J人,和她娘一个样,总爱装柔弱博可怜,”
如善虽然不甚满意这种结局,但见方敬澜答应了等下要去怡情轩,也算是达成了目的,便娇声笑着说自己并沒什么大碍,只是刚才笑得太过了,扯痛了伤口而已,
众人的目光一时朝如善望去,果然发现她左颊上一道明显的疤痕,刚才之所以沒有瞧到,一來是背着烛火的原因,二來也是脸颊被头发遮住了,
如美瞧到如善脸上那道明显又清晰的抓痕,在心里大怒,好你个下作的J人,我也不过只轻轻抓了你一下,皮都沒破,怎么在爹爹面前,就变成这番模样了,
如晴也瞧着如善脸上的伤痕了,惊讶的同时,也暗自发怵,“看來以后还是别去惹她为妙,”
用过晚膳后,大家又移到老太太的松鹤院里,继续喝茶聊天,方敬澜与李氏全场作陪,知礼知义兄弟二人与赵氏兄弟虽然话语不多,但极为投机,这时候已移驾去了知礼那儿,研究起他们的共同话语,比方说,怎样在夫子的眼皮子底下打混偷懒----
知廉本想尽主家之宜,邀李掠去他的书房共叙男人间的话題,可惜李掠却不愿离去,反而硬是留在了松鹤堂,陪大伙一起说话,
如真早已回去歇息了,如美好不容易与如晴凑在一块儿,此刻正在如晴的新房的架子床上打着滚,
如美四处打量着如晴的新房间,嘴里说道:“沒有我的屋子大,摆设也沒我的好,”她嫌恶地踢了身畔的黑漆抹黑的杌子,又说:“我屋子里的杌子,全是鸡翅木束腰的,冬天还垫了厚厚的绣花绒毯,坐着可暖和了,瞧你的,就光秃秃的,”然后望着如睛,唇角微撇,“看样子,祖母对你也沒传言的那般好嘛,”
如晴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道:“三姐姐,都这么晚了,还不歇息去,我记得胡夫子明天可沒放咱们的假,”
如美皱着眉,哼道:“反正咱们都只是哥哥们的陪衬,去与不去都一个样儿,真搞不明白,爹爹为何非要咱们都去听课,”
如晴正色道:“三姐姐,爹爹也是为咱们好,不管学多学少,能识些字,认些道理,也是顶好的,三姐姐可不能辜负了爹爹的一番良苦用心,”如晴说的是真心话,方敬澜虽然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但对子女的教育问題,还是很用心的,她知道,方家并不是很有钱,顶多算是富足之家,但方敬澜却花了重金聘请了夫子单独与他们授课,如晴因为对这个便宜老爹沒什么妄想,所以很是满足,
如美却是更加來气,“爹爹眼里心里只有如善那小妇生的,何曾注意过我,我就算再努力,爹爹都不会夸我半句的,”说到最后,声音渐渐低下去,甚至带着沮丧,
如晴忽然无言以对,如美看着那般体面,实则也有不如意的时候,那便是女孩子最在意,也是最难以忍受的,自己不是父亲最宠爱最重视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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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那李掠对如晴挺特别的,娘,您发现沒,”
夜间,如晴在一阵睡意朦胧中,偶然听到有人提及自己的名字,刚开始还迷迷糊糊的,后來渐渐地听出不对劲了,
“看到了,不过那也并不代表着什么,”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來,虽声音不算高,但在寂静的夜间,只隔了一道薄薄的屏风,如晴仍是听得清清楚楚,
如晴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本想继续睡着,但方敬宣的声音又响了來,“娘说的也是,那李掠对如晴估计也不过一时的新鲜而已,倒是我大惊小怪了,”
如晴在心里附和着,“对呀,你确实大惊小怪了,”本來想准备睡觉的,但方敬宣又下了一记重弹,“娘,那如晴先前不是养在二嫂子那边么,怎么又住到您这儿來了,这其中,又发生了什么我所不知道的事,”
如晴不敢再睡下去了,她也很想听听老太太会如何回答,
“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你二哥一直立志做一个一碗水端平的父亲,所以如晴便來我这了,”老太太轻描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