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主子开恩。嫁给府里的下人。也比嫁给佃农强多了。若再运气好一点。作了姑娘的陪嫁。将來若被姑爷瞧上了。说不准还会被抬为姨娘。若送去庄子里。那便只剩下绝望。
李氏一脚踹开她。又痛骂了几句:“死不要脸的贱蹄子。当初干嘛去了。我叫你不好好侍候如晴。叫你成天装病。叫你让我在老爷面前丢脸---”
可怜明月那还不到十岁的小身子被踢得几乎骨头断裂。伏在地上。久久天法动弹。最后连求饶的力气都沒了。只能任着刘妈妈带來的粗役婆子像拖破布一样拖了下去。
如晴心情沉甸甸的。尤其在接触到明月望过來的惨淡又绝望灰败的眸子时。心窝处被狠狠抽了下。
“母亲---”如晴本想去求方敬澜。但又顾及着李氏。又走到李氏面前。轻轻摇着她的袖摆。目光带着乞求。
李氏目光复杂地看了她。语气却是凛然。“晴丫头就是心地善良。要替这贱丫头求情么。这等不知死活的贱蹄子。我沒活活打死她也算是开恩。居然胆敢背着我敢出那般糟心事。这种刁奴。可不能再留在府里头。”脸上一副气极又痛极的模样。
方敬澜轻哼一声。上前把如晴抱了起來。轻拍她的背。轻声道:“我儿心地善良。见不得下人受罚。可是。晴丫头。你母亲说得不错。你是主子。他们是下人。胆敢欺负到主子头上的奴才。虽罪不至死。但定要严惩不怠。明月虽处置严厉了些。那也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人。我要让所有人瞧着。谁要是胆敢再怠慢我方某人的女儿。明月的下场。就是他的榜样。”最后一句话说得严厉。一双好看的单凤眼阴冷地扫射屋子里所有人。
包括刘妈妈在内的下人目光剧烈闪烁了下。又纷纷盯下头去。李氏则铁青着脸。方敬澜这话虽是说给下人听的。但她哪会听不出。分明就是警告她了。不由气得几乎咬碎满地银牙。却又发作不得。藏在石青色镶白色狐狸毛袖子下的手把绣帕绞得死紧。
这回。如晴终于在方敬澜的主持下。老太太的默许下。搬出了李氏的乌兰阁。住进了老太太的松鹤院。
如晴搬进老太太松鹤院的最终原因。并不甚光彩。李氏也颇觉面上无光。是以在搬家时。手脚俐索。出手也大方。把如晴屋子里的物什一件不漏地补了过去。并还备足了各色绸缎。甚至还把如晴先前睡的床也给搬了过去。
如晴穿戴一新地向老太太磕头请安。面色怯怯的。有些惶然。有些不安。还有隐约的懵懂。老太太看得鼻子陡然一酸。把如晴拉到怀里。轻拍她的背。温声道:“晴丫头莫怕。日后这儿便是你的地盘儿。”
如晴轻轻地点头。奶声奶气地郑重了道了谢。她心里清楚的很。她与老太太沒有任何利益冲突。只要她乖巧。不惹事。老太太会真心待她的。就算不是真心。但也不会短她的吃短她的穿。
如晴搬到老太太院子里的消息。不出半日功夫便传遍整个方府。李氏那个旧单位算得上是方府里福利最好。待遇最好。工资最好的。可惜如晴进入的是任人唯亲的家族企业。她再混也混不到核心层去。心灰意冷之下。新单位向她抛出了橄榄枝。老太太那个新单位。就目前來算。与李氏的油水衙门还有一段距离。
因为----李氏。见她身边的下人。确实老的老。小的小。也颇是过意不去。便把自己身边的二等丫头思月。与三等丫环玉书拨给了如晴。
可是。李氏这个油水衙门确实令人留恋忘返。思月跪倒在李氏面前。说她舍不得离开李氏。要一直侍候太太。哪儿也不去。
玉书也跪倒在李氏面前。哭得唏哩哗啦的。李氏忽然很是感动。
就这样。跟着如晴去松鹤院的便只有申婆子及玲珑。先前如晴身边的清月。也因舍不得离开李氏跪求着让李氏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