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便去瞧瞧你那丫头。有病就治病。若沒病---”方敬澜双眸陡然射出两道怒茫。
如晴故作惊吓。赶忙偎进他怀里。她在心里默念着。“对不住了。明月。别怪我不仁/呵。”*
正躺在床上睡大头觉的明月。在听到有脚步声响來时。立马捂着头唉哟哟地呻*吟起來。可当她发现进來的不是申婆子。或玲珑、清月。而是一个熟悉却又面生的婆子时。一时愣住了。
方林家的面无表情走到明月床前。冷冷地道:“明月。咱们老爷一向体恤下人。知道你“又”生病了。这不。特意來瞧你了。还给请了大夫來。”
明月脸色一白。心下一个咯噔。正待说“让老爷操心了。奴婢并沒什么大碍”。但方林家的已站到一旁。一位半百老头儿提着药箱进了屋子里。古时男女虽有防范。但明月只是个小下人。并且年纪又还不大。是以沒有像闺阁千金那般又铺纱巾。又放床帘的。老大夫非常随意地摸着明月的手腕处轻轻地把着脉。
明月脸色发白。又是惊恐又是慌乱。终于。在老大夫目光怜惜地看她一眼。然后摇摇头。起身往外走时。明月知道自己完蛋了。
明月衣衫不整地被方林家的一把扯倒在方敬澜面前。身边坐着一脸铁青的李氏。
明月跪倒在地。顾不得膝盖上的疼痛。哆嗦着嘴里喊着“老爷饶命。太太饶命。”她又朝如晴磕着头。“姑娘饶命。”
而如晴。立在方敬澜身侧。目光怜悯地望着明月。如晴身畔又立着玲珑。正冷笑又幸灾乐祸地望着她。
明月心下惨淡。伏在地上。身子颤抖不已。
方敬澜重重哼了声。瞪了李氏:“这就是你所谓的体贴如晴。你就是这般体贴的。呃。拿一个处处装病的丫头安在晴丫头身边。反倒她成了主子。我方某人的女儿却成了奴才了。”
李氏目光闪烁着心虚。又强辞夺理道:“这哪能怪我呢。都是这贱丫头不好好侍候晴丫头。这晴丫头也真是的。明月这般欺主。你是主子。也拿出主子的威风來呀。”
如晴低垂着头。声声细若蚊吟。“母亲教训的是。都是女儿无能。连个下人都管不好。”
方敬澜见不得如晴这般委屈。重重对李氏哼了声。“如晴才多大年纪。若她有本事把下人都收拾妥当。还要你这个嫡母做甚。”
李氏心头也火气重重的。闻言忍不住反驳了一句:“如美屋子里的丫头个个又听话又做事伶俐。怎么到了如晴这就一个个偷奸躺懒了。这能怪我么。”
“就是要怪你。”方敬澜愤而起身。冷冷地道:“如美是你的亲生女儿。又有你护着。那些丫头当然不敢造次。而如晴不同了。不是你亲生的。你就让这些下人随意作贱她。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李氏心头堵着一把无名怒火。忍不住也拍案而起。嘶声道:“姓方的。你别含血喷人。你也知道如晴不是我亲生的。你凭什么要我把她当亲生的一般对待。给她口饭吃就不错了。你还要我怎的。拿她当祖宗一般供着不成。”
方敬澜摇头。目光里带着浓浓失望。“你总算说出你的心里话了。”他转身。牵着如晴的手。语气肃条:“夫人操持家务。极是辛苦。还要照顾如美。确是力不从心。都是我的不是。还把晴丫头也给夫人操心。算了。还是让如晴跟在老太太身边吧。这样也能减轻夫人的负担。”方敬澜最终还是觉得如真的提议不错。如晴是庶出的。不管他如何维护她。她跟在李氏身边。是绝对享受不到如善如美那般公平待遇的。还是把如晴带到老太太身边。由老太太抚养最好。一來如真明年就要嫁人了。她一嫁人。老太太肯定会寂寞。让如晴与老太太作伴。也是不错的。而老太太的为人方敬澜再清楚不过了。虽然与方府并未血脉相连。但道义却在。让如晴跟在老太太身边。对李氏也是一种解脱。对如睛的成长也是有利的。
李氏听着方敬澜这般处事。先是意外。然后是解脱。最后又是一阵浓浓的不甘与委屈。她并沒有虐待如晴呀。怎么他就认为她虐待如晴了。太沒道理了。
可方敬澜对她确实是冷透了心。为了家和。他也不打算再追究下去。只是淡淡地把李氏夸了一翻。说她辛苦操持家务。又要抚育两个孩子。确是力不从心。下人怠慢如晴也不能完全怪她。要怪就怪他这个做父亲的。沒有尽够父亲的责任云云---
李氏虽然知道他只是场面话。却又气不起來。只得咽下这口恶气。把落她面子的明月狠狠抽打了一顿。最后仍不嫌过瘾。又让刘妈妈找來绳子。把她捆了。丢到乡下庄子里去。
被打得全身血淋淋的明月一听要把她送到乡下庄子去。尖叫着挣扎着。死命地朝李氏磕着头。
如晴知道。乡下庄子可不比府里舒适。那可全是成天做粗活儿的份。明月先前可是官家千金。虽卖身为奴。却也是养尊处忧。沒做过重活儿。若送到乡下去。她这一辈子。也算是完了。不说累得脱层皮。也会被乡下粗燥的生活磨成粗俗少女。将來也只能嫁一个粗人或庄子里的佃农。一辈子就再也翻不了身。
若留在府里。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