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在花园里悠悠散着步。戴铎这才道:“我本就无心仕途。辅佐皇上。是为报答知遇之恩。皇上登基后。我请辞过一次。他沒准。这一回。我是再也不想留在京里。”玉穗儿知道。这两年。眼见宗室亲贵被严厉打击。年羹尧、隆科多等功臣先后被杀被贬。他萌生退意也是人之常情。
“走的远点儿也好。伴君如伴虎。无情最是帝王家。”玉穗儿不无感慨的说。戴铎道:“我明天就要离京。京中朋友不多。专程來探望公主。相识一场。愿公主珍重。”玉穗儿惨然一笑。道:“我能有什么好不好。走也走不得。不过是过一天算一天。”戴铎见她面色虽如常。但忧色已印在眉心。只怕再难化解。不禁叹了口气。
玉穗儿见他神色间仍如当年一样俊逸疏朗。不禁笑道:“将來戴先生去了山水间。过着神仙日子。只怕我们这些凡尘俗子再难见你一面了。”戴铎笑着看了她一眼。道:“人生无处不相逢。相逢不必曾相识。公主。若不是这京里有您牵挂的人。我倒要奉劝您一句。早离是非之地。”玉穗儿秀美的眉目间浮现出隐忧。幽幽道:“我走不了。比不得当年。可以什么都不管的去科尔沁。他在这里。我如何能无牵无挂的走。”
戴铎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把竹萧。向玉穗儿道:“戴铎和公主相识多年。如今孑然一身。别无长物。这萧正是当年我在裕王府吹奏的那管萧。赠给公主聊表纪念。君子之交淡如水。公主。别后珍重。”玉穗儿接过那管洞箫。想起了《诗经》里的一首。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有匪君子。大概也只有这样的诗才配得上这样的男子吧。如今。故友们一个个都要离去。不知何日才是相见之期。玉穗儿满心伤感。送戴铎到府门外。向他的背影道:“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戴先生。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玉穗儿在此和故友拜别。”她屈膝向戴铎行了个礼。戴铎回头凝眸向她笑笑。就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