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的行营里。隆科多正和九爷、十爷和十四爷一处烤火。胤禩府中的管家秦福策马而來。要见隆科多。隆科多忙起身去迎他。十阿哥奇道:“是不是八哥出了什么事。怎么这样急。”胤禵望了一眼。“我去看看。”
他走到那两人身后。见隆科多从秦福手里接过一个蓝布包裹的物件。随口问。“这是什么呀。”秦福见他打了个千。道:“是八爷命小人送來呈给皇上的两只海东青。”胤禵低头看了一眼。听到箱子里传來扑棱声。不禁笑道:“放在箱子里难道不怕憋死了。”秦福道:“箱子上有气孔呢。天儿太冷。爷说怕把鹰给冻死了。”胤禵点了点头。转身而去。隆科多又和秦福低语几句。
当晚。行营的灯烛渐渐熄灭之后。隆科多披着灰鼠皮褂子正要睡下。听到帐外有人叫他。他忙起身去一看究竟。雍亲王府的一个亲兵拿着一封书信前來。隆科多接过信去。那人匆匆走了。
烛光下。隆科多展信來看。却见纸上只画着简单的图形。像片雪花。百思不得其解之余。下意识的看了胤禩命人送來的木箱子一眼。忽然间。他明白了。一股深深的寒意沁入心脾。他缓缓吹了灯睡下。辗转反侧到半夜。悄悄走到帐外铲了一堆雪带回帐里。
第二日。康熙一行人行至热河。康熙早起更衣之后。下令众人一早便去木兰围场打猎。隆科多提着胤禩送來的海东青。准备呈给康熙。在大帐外遇到请安出來的胤禵和胤禟。胤禵道:“皇上用早膳呢。你不便进去。我替你送进去好了。”隆科多嗯了一声。胤禵从他手里接过箱子。掂了掂。却只听到闷闷的咚咚声。他抬眼看了隆科多一眼。有些诧异。隆科多道:“一早我还看过。冻的都快不利索了。喂了点东西。又缓过來。这会儿。十四爷赶快送给皇上去。要是出了岔子。八爷要怪罪。”他干笑一声。胤禵点了点头。
康熙正用早膳。胤禵进去后。说胤禩送來两只海东青给康熙。康熙瞥了一眼。“放那儿吧。待会儿带出去看看。”胤禵放下箱子后。心里始终觉得不妥。他微一犹疑。康熙道:“围场的闲杂人等都遣散了吗。”胤禵道:“隆科多和鄂伦岱已经派人去遣散了。周围都布了岗。围场里也只固山额真以上的统领可以自由进出。”康熙点点头。“你去吩咐他们开猎吧。”胤禵领命而去。
号角声响起。行营整军待发。康熙和伴驾的诸皇子、亲贵一行人皆着戎装。威风凛凛的走在队伍前头。到了猎场。骑手们围成一圈。以康熙马首是瞻。康熙挥鞭指着前方。“难得今天天气好。你们都去一展身手。谁猎的多。朕赐他黄马褂。”八旗的兵士们纷纷策马远去。转眼间如千军万马过境。
胤禵刚要打马而去。瞥见太监拎着胤禩送來的那个装海东青的箱子。便策马走到康熙身边。他从马上跳下來。向康熙道:“八哥说这两只海东青是托人从盛京找來的。难得的是羽毛纯白。沒一点杂毛。”康熙点点头。命人将箱子打开。谁知。令人意想不到的结果出现了。前一日还活蹦乱跳的两只海东青竟像是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在场的人个个目瞪口呆。胤禵更是大惊失色。转脸去看康熙。见康熙脸色铁青。伸手半举在空中。急促的喘着气。胤禵忙大叫梁九功。梁九功本在人后张望。听到胤禵叫他。忙从人群中钻出來。看到康熙脸色都变了。抢步上前扶住他。康熙怒不可遏。一时竟背过气去。众人顿时乱作一团。手忙脚乱的将康熙抬回帐殿。
在康熙的帐殿里。梁九功服侍康熙喝了口参汤。康熙这才缓过气來。见诸皇子跪了一地。“朕想不到胤禩竟阴狠至此。他是嫌朕活的太长了。挡了他的道。那时他和张明德勾结。妄图谋杀胤礽。朕忍了。想不到终是养虎为患。他能对兄弟动杀机。就能对朕动杀机。”
皇子们纷纷低头不敢言。胤禵刚想要说话。但记起那时在养心殿。自己一时心急口快为胤禩辩解几句。惹得康熙大怒。当场就要拔刀杀自己。不由得他心有余悸。今日凶险尤甚那时。说错一句必是万劫不复。
果然。康熙又道:“胤禩这逆子巧言令色、结党营私。一向善于收买人心。你们这些人里有不少就经常跟他勾结。胤禩今日拿死鹰讽喻朕垂垂老矣。实是丧心病狂、有悖人伦。你们谁敢再替他说话。和他一并处置。胤禩不念父子之情。朕也当沒生过这个儿子。”胤禵和胤禛等人听了这话。均深深叹息。
康熙见皇子们虽不敢言语。却未见得心服。愠怒稍减。悲哀顿生。他颓然道:“朕一向倡导父慈子孝。家和万事兴。如今看來竟是朕痴心妄想。你们一个个如狼似虎。觊觎大位。巴不得朕早早死了。好遂了你们心愿。胤禩狼子野心。早就昭然若揭。偏有一群党羽摇尾附势。朕若再不严办。只怕乾清宫兵戎相见、兄弟阋墙的日子就不远了。”
他越说越伤心。眼前的儿子个个叫他讨厌。此时。他有点想念远嫁的女儿们了。想起了最疼爱的**玉穗儿。竟强忍不住。落下泪來。思及往事。康熙伤心不已。对众人挥了挥手。众人这才如释重负的离去。
胤禟等人出了帐殿才敢吐了口气。十阿哥捂着心口道:“我的妈。可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