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这么做。”
索兰急喘着拉着她破开的衣袖。索求着她的目光。
“索兰。不要怕。我们回帝都。流飞很厉害的。他一定可以救你的。还有云雁落……”悬月无措地抱住索兰。拨开她额际汗湿的发。指尖却带上了鲜血。
悬月怔住了。她看见。血。正从索兰的身体里肆无忌惮地流出來。从袖口。从肩部。从口中。从耳中。从她身上每一个毛孔中。
“不。”悬月伸手欲堵住那些急流而出的鲜血。鲜血却从她的指缝尖滑落。滴至她白色的衫裙上。漾开血色的花朵。
索兰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开口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呕出更多的鲜血。
“不要说。什么也不要说。等你好了再说。”悬月抱紧了她。把自己的体温分给她。
索兰淡淡一笑。满是鲜血的手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拍了拍她的肩。
“不。不要。不啊……”泪水从她干涸的眼眶中争相而出。落入那满地的鲜血中。
索兰移开视线。看向那湛蓝的苍穹。
不要伤心。能帮到她。是她的心愿。
可是。她再也沒办法告诉她了。
带着浅浅的笑容。索兰缓缓阖上了眼。
“啊。。。。”
洛淮扶着膝盖。跌跌撞撞地停在了台阶下。
血顺着一阶阶的台阶來到了他的面前。那样的惊心。让他都失去了上去安慰她的勇气。
他仰起脸。看着映上了红色的天空。
四哥。你终究还是算错了一件事。
重楼漏算了。悬月的心。受伤了。
“月儿。”洛淮走近悬月。脚步微跛。和她一起看向那沒有刻字的石碑。“这样好吗。”至少该属上名吧。
“已经够了。”悬月笑着摇了摇头。索兰留给她的。何止是一个名字。她给她的。这块石碑是远远承载不下的。而她能做的。却只是给她留下一块石碑。
“我们回去吧。”洛淮说道。
悬月点了点头。扶着他一起走下石阶。经过那横穿整座郝崖城的街道。她还记得。这里曾是摊贩林立。吆喝声此起彼伏。现在。却徒留座座相连的坟冢。
扶着洛淮坐进了马车。悬月旋过身。再次看向这座沦为荒城的城市。
“会再复兴起來的。”洛淮说道。“过不了多久。逃避战祸的人们又会回到这里。重建他们的家园。”
悬月点了点头。跟着坐进了马车。
车队开始往前行驶。就和年轮一样。
悬月撩开车幔。再次看向身后越來越小的城市。
是的。这里会再次繁荣起來。可是。又有多少人会想起他们脚下埋藏的悲哀。记得这段血泪交加的历史。
她仿佛听到了。郝崖在唱歌。唱着一首悲凉的歌。
宣德五十年。羌族进犯郝崖。郝崖百姓尽殁。满城坟冢。另立无字碑。其缘由无人知晓。
当最后一抹绿色离开枝梢的时候。她回到了紫宸宫。
在那绚烂的金黄色中。她见到了她最思念的人。
他换下了惯常的紫色。一袭银色的绣袍勾勒出他过于消瘦的身形。他的手里。是她的玉笛。露出衣袖的手腕上。是和她的极相似的日镯。
“你回來了。”重楼的笑容极淡。却带上了春风的温柔和冬日的温暖。
悬月也是淡淡一笑。卸下了满身满心的疲惫。拉住他伸向她的手。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