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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纤云肆卷(中)(1 / 2)

悬月,你知道吗,为了能够走到最后,我不屑变成魔鬼,不屑下地狱,但是你不可以,你应该永远的幸福着,即使走完这一生,你也应该去一个美好的灵魂之乡,那里有霁阳,有你心底最牵挂的人,所以,我要把你送到最远的地方去,让你可以不必“逼不得已”,而这里,你最怨恨的祸根,由我亲手斩断,即使暂时除不去,我也会让她尝到你我一再品尝的失去的滋味,让她痛不欲生,

“王爷,”春梨在门口福了福身,“九皇子在明夏殿候着了,”

小九,

洛淮心里是一阵奇,这人不是和皇后水火不容吗,小九怎么会找上來,

偏头一看,就见那人垂眼拨弄着拇指上的扳指,唇畔含笑,却是寓意未明,

“王爷,”见他久久不语,春梨福身再道,

“告诉他,我歇下了,”

他起身抖了抖袖,迈了步子当真往内室走去,

“四哥,”洛淮又是闹不明白了,这人该是料着小九会找上來,而且相当的期待,怎么这下又不愿见人了呢,

“可是四哥你明明在这,”一直站在春梨身后的楚歌往旁挪了一步,露出一双控诉的眸子,

“那你也该明白,我是不待见你的,”重楼停了步子,半侧过身,冷漠地说道,

“可是四哥,今天我若得不到答案,也是绝不会回去的,”尽管被他沒有温度的话语刺了个遍体鳞伤,但楚歌依旧昂起了头,挺起了胸,强迫自己迎视他那双沒有温度却又似深邃无底的眼眸,

“那你想知道什么呢,”重楼淡淡一笑,走至窗前,伸手抚上那淘气着探入了脑袋的冬梅,

楚歌的目光停留在他露出的手腕上,

他的四哥瘦了,那手腕细得几乎就是枯柴,上头那彩镯本应是紧贴着他皮肤的吧,现在却有些松松的,

月姐姐走了半年,他也避不见自己半年,半年后,再见到他,他却成了这副样子,

楚歌吸了吸鼻子,有些难过,抬了眼,看向那人疏离的背影,“四哥你为什么不肯见我了,”

“你该是知道的,我在对付你母后,你认为到了今日的地步,我们还能好好面对彼此吗,”

楚歌瞪大眼看着重楼,却不意外他所听到的,他一直都知道,总有这么一天的,却沒想到,这一天是來的如此的快,

“这样,你还要接近我吗,”重楼收了手,面上挂着浅浅的笑,“你还要靠近一个与你母亲为敌的人吗,”

“四哥,你告诉我,”楚歌拽住他宽大的袖子,惊讶他的手臂已细到几乎要融入衣物中了,“你告诉我,是因为母后,你才刻意将月姐姐送到郝崖的吗,”

是他的母后,将他最亲爱的两人折磨至此吗,

重楼轻轻抽出自己的袖子,向后退了一步,“小九,离我远一点,现在我,沒办法好好看着你,所以你离我远一点,”

浓郁的酸涩涌上他的喉头,让楚歌几乎就要抑制不住地流下泪,

他失去了,失去了他曾以为的幸福,原來,幸福真的很短暂,短暂到他还沒來得及收集,它就这样消失了,横过袖子抹去眼角渗出的泪水,楚歌转身冲出了这阴暗的屋子,与屋外守着的展风擦肩而过,

“展风,跟着小九,”重楼抬眼看着楚歌越來越小的身影,轻声吩咐着自己最贴心的护卫:“无论他要做什么,要去哪里,你都跟在他身边,”

展风自是沒有多问,飞身追上,倒是一直静观两人的洛淮沉了眸,看着面前他从未看清、如今却看得格外清晰的人,拧着眉,问:“你要利用小九,”

“是,”重楼看了他一眼,走回桌前,提起笔,飞快地写着书函,

“你打算做什么,小九还是个孩子,”

重楼缓缓仰起脸,含笑看着那人满脸的不赞同,出声提醒道:“霁阳走的时候也还只是个孩子,一个十一岁的孩子,”

洛淮一怔,被他堵得说不出话,

“放心吧,我沒打算用他做什么,”低头在信函上落了款,封缄好,重楼将信件递向他道:“我只是让小九心甘情愿地站在悬月一边而已,有他在,至少皇后动手会顾忌些,因为我们要去接月儿回來了,”

“这是……”洛淮伸手接过,不解地翻看着手里的信函,

“我的亲笔书函,调动紫军的函令,要准备出战了,”

楚歌拼命地跑着,穿过一条又一条曲折的回廊,踩断地上遗落的枯枝,直冲向那巍峨的栖凤宫,

“九皇子,”宫人们见到他立刻围了上來,“您上哪去了,娘娘在担心您,”

“滚开,”推开她们,楚歌直接冲进了自己的屋内,随手卷了些衣服、取了些珠宝,就要往屋外冲去,

“小主子,您这是要做什么,”福全得到消息赶來,及时拦下就要出门的楚歌,

楚歌猛地抽出袖中的短剑抵上自己的颈项,“让开,”

“小主子,”福全低喊一声,“您这是做什么啊,快把剑放下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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