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是人待得的地方吗?”诺波利已经脱下了他丝绸外衣,但裸露的上身并没有使得身体凉爽。相反的,他觉得那毒日头把他皮肤上仅有的一丝水分也蒸干了。
头曼骑行在他身边,古铜色的脸膛上一副舒适自得的样子,他看了看诺波利,摇头道:“不不,我的朋友。你不能这样做。”他把鞍袋里的一块儿白色麻布套头衫扔了过去,“穿上这个,否则你会被晒脱水的。”
诺波利厌恶的看了一眼这件没有款式可言的衣服,好在它还算干净。
“带上帽子,过一会儿就凉爽了。你看,太阳已经开始下落了。”头曼说得如此轻松,就像他还走在气候宜人的米德尔加。
“就算它落下去,不过四个小时就又爬上来了。”诺波利嘟囔着穿上这件衣服,有些大,不过这样更好,汗水黏着衣服的感觉才是不爽。
“你觉得阿达尔怎么样了?”头曼说着瞟了瞟走在队伍前面的阿达尔,他穿着厚实的衣服,坐在马上一动不动,看起来还没有熟悉自己的那条假腿,“我是说,你觉得他会恢复过来的哈?”
诺波利没有说话,他的思绪回到了两月前:
阿达尔被头曼背回来的时候,古达已经带着人收拾了那帮骑士。很显然掳走阿达尔的那个刺客影子,在之前已经帮他们干掉了几个教会骑士,在最外围巡逻的那几个看似睡着了,可当他们自己人过去准备动手时,却发现他们的身体都已经冷了。
阿达尔迷迷糊糊的,看到诺波利时不停地说什么“你是对的”、“我这个白痴”之类的话。
“他头上烫的厉害。”头曼把他放在马车后面时,担心的说道。
贝拉这时也赶了过来,她一见面就抱住了阿达尔,“对不起”“对不起”的说个不停。
“他们抓走了我的父母,我只能把你的戒指偷来交给影子,这样他们才会放人。可是慈悲的修士啊,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我不是留了字条,告诉你等我回来吗?”
阿达尔无神的眼睛默默地看着贝拉。
“我一开始确实只是奉命行事,可是后来……我对修士发誓,对远古四神发誓。后来我真的爱上你了。我一发现你不见了,就去街上找你。四处都流传着教会骑士在城里抓人的传言。我于是去找你的朋友,那个真正叫诺波利的家伙。”
她看着诺波利,寻求帮助。
诺波利于是赶紧点头,“是的,我一看见这么漂亮的小姐出现在我家门口时,我都惊了……”贝拉踢了她一脚,很隐蔽但很有力,“……噢!好的,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于是赶快派人去王宫里大厅,然后便带着她一起去找头曼。头曼似乎倒是有所准备的样子,他立刻叫出了古达。天啊,原来古达一直都藏在他家里。我就和他说阿达尔可找了你好多天……”
贝拉把话头接了过来:“好了,他现在没有精力听所有的事。”说着她瞪了一眼诺波利,然后很快的又转头去深情地看着阿达尔,“求求你,原谅我。噢,看他们把你伤得。”贝拉的眼泪几乎是喷出来的,“噢,阿达尔,求求你……”
头曼满脸哀伤的把贝拉拉开。
菲利特带着古达跑了过来,古达很显然已经忍了很多天,他刚才宰掉教会骑士团的那名指挥官时简直像个恶鬼。但他只看了阿达尔一眼,就又回去继续鞭打那尸体去了。
“如果按照之前的计划,我们应该在山里干掉这些教会骑士。那样的话我们的时间会充裕些。”菲利特向阿达尔报告道,“不过现在也还有些时间,运气好的话明天中午前都不会有人发现这些尸体。”诺波利看看满地碎肉块儿,心里想着刚才第五军团的战士们干的有些过了,“我们先找个医生给你治伤,然后往南走。我卖掉了你的封地,趁着姆林斯还没有发出土地没收令之前卖的,价钱还算不错。
两河城的伊斯坦伯爵有意接纳您,当然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很多地方的城主都暗地里和我接触过,他们都很欣赏您,愿意给咱们提供避难所。”
看阿达尔连眼都没眨一下,菲利特接着说:“教皇那边你不用担心,他们承诺会先藏匿我们一段时间,然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向教皇要求赦免。”
诺波利忍不住插嘴道:“那这里的罪过也能赦免吗?”说着指了指这一地的尸块。
“我们可以把他们嫁祸给姆林斯,那个影子的确杀了几个教会骑士,不是吗?”
“够了!你们俩。”头曼大踏步的走回来,“他需要的是休息,还有治疗。菲利特,快去找个大夫来。”
“好的。”菲利特说着就要走开。
阿达尔却在这当口说话了,他的声音很轻,好似呓语,“去波……”
“什么?”菲利特立刻附耳过去,边听边点着头。
“他说什么?”诺波利问道。
“去波斯狄亚特。”
“霍克?”他知道阿达尔曾在那里住了很多年。
“不是,是伊斯洛特。”
所以现在他们才走在这无边的大沙漠了,享受着几乎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