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远在南疆的暮秀村。纪师们只有自力更生,却不慎断在了二十年前,断在了你手上。”
他饶有兴味地看着许昶。“你应该清楚我的意思。”
许昶躺在地上,四肢张开,目光呆滞地望着灰暗的天空。乌云密布,将雨不雨。
“我清楚。”许昶淡淡应道。
二十年前,宁府的隔壁,就已经住着那个姓唐的老郎中,和他的两个儿子。
暮秀村人口极多,却只有这二人,在战争爆发之时,被征召去了前线。去时是一对兄弟,回来则成了一具残躯并一卷马革。
姓唐的老人为照顾儿子竭尽心力,几天几夜没合过眼,直到将断臂上的伤口感染尽数清理完毕时,才沉沉睡去,一睡便是一天。
那时尚是个懵懂孩童的许昶,趁着老人熟睡之时,钻进了他那小儿子的房间。一边惊诧着这人竟然少了一条手臂,他一边用自己那只在泥塘中摸爬了一天、遍布污泥的小手,试着去碰了碰伤口。
隔了几天,传来唐家小儿子因断臂感染而死的消息时,许昶正坐在台阶上,一脸专注地垒着从屋顶上捡来的瓦片。
宁丹桐说,暮秀村有两位纪师,一位为琴,一位为钟。
许昶其实也恍然大悟,暮秀村有两位纪师,一位姓唐,另一位也姓唐。
之所以甘愿违抗盟主之命,放走唐冷,许昶多半也是因为心中有所歉疚。
“我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